李儒元心里一紧,本能退后一步,结果未能站稳,“砰”的跌坐在地。
这一跌,顿让李儒元突然醒悟了一些事,心里狂震道:“昨夜的异象是因你而起?”
苏辰没有回应,只是重复问道:“再问你一次,苏玉在哪里?”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李儒元压着心中惊涛,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盯着少年,硬撑道:“你既清楚我的来历,就该知道……”
“罢了,你不讲,我自会去查。”
话音落下,苏辰一剑挥出,接着脚步一动,似一阵掠去的疾风,模糊的身影,眨眼就融于夜色,不知去向。
“快追!”
靖安府大门内火把窜动,一阵喧杂喊叫声中,大量捕快和狱卒蜂拥而出。
“滚!别挡道!”
为首的捕快瞧见独站在道上的青袍青年,怒骂一句,上去就给了一脚。
“砰”
青年应声倒地。
然而,踹出这一脚的捕快却没继续朝前走,怔了一下后,豁然急退好几步。
跟上来的捕快,狱卒,亦是像双脚突然被绑住了般,没有一个再动。
青年是倒在地上。
但脑袋,却滚落在了别处。
地上,不见半点血迹。
……
天已明,寒霜城东门五里外的官道上。
一名身穿布衣,背着行囊,发束于脑后的少年,走着走着,突然一头栽倒在了路边草丛。
刚刚天明不久的官道,并没有太多的车马行人,偶有马车路过,也无人注意到倒在路边的少年。
事实上,即便看见了也不会有人理会。
少年脸上满是红斑,也不知染了什么怪病,又死的般直挺挺的躺着,大清早谁愿意去沾晦气。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倒在路边的少年,这才撑着坐了起来。
很奇怪,当少年起身之后,脸上的红斑却是在迅速的消失。
这少年,正是苏辰。
从靖安府成功逃出后,他选择了距离最远的东门出城,途中潜进一户人家偷了身衣服,然后使了些小手段,逼迫气血,在脸上弄出大量红斑,简单进行了伪装。
秦家做梦也想不到他能够逃出狱塔,当他到达东门时,负责看守城门的官兵根本都不知道靖安府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有少数人知晓内情,却也认不出他。
虽是出了城,但威胁还并未彻底解除,他必须要走得越远越好。
“喂!坐路边的那个!你知道去隆裕关的路怎么走吗?”
正当苏辰在思考该去哪里时,身后忽的传来一声喊话。
苏辰回头看了看。
约七八丈外的官道上,一名身材娇小的绿衣少女,骑着一匹黑马,正慢悠悠的行来。
瞧见苏辰回头后,少女远远的说道:“别看了,就是问你,知不知道隆裕关怎么走?”
少女容貌挺漂亮,年龄大概也就十五六岁,头发简单在脑后挽了挽,看着很干练。
隆裕关,在五十里外,乃是西晋国的河朔郡和溧阳郡的一处交界地。
若是以苏辰本来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搭理这少女,但奇怪的是,听到少女问话后,竟是本能的回答了:“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若遇岔道,一律向北。”
“北在哪边?”
骑在马背上的绿衣少女有些迷糊,语气颇为懊恼的道:“本姑娘不太识方向,你能不能说的更简单一些?”
苏辰没有吭声,只是皱着眉,为刚才莫名其妙的本能回答而感到费解。
“罢了!”
绿衣少女拉住了慢踏而行的黑马,看着坐在路边的苏辰,颐指气使的道:“你,过来,上马带我过去。”
苏辰扫了少女一眼。
“怎么?不愿意?”
绿衣少女却是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贸然与唐突,只以为是苏辰不肯白白带路,道:“本姑娘付你十两银做报酬,你是带还是不带?”
苏辰沉默了少许,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答应道:“好。”
说着,苏辰脚步缓慢走到马下,伸出手道:“拉我一下。”
在狱塔与秦家两名武者的交手,已让他受了些轻伤,后来又使出星魂令剑斩杀那名青年术者,因大幅透支精气,身体这会儿可以说是虚弱之极。
“真没用!”
绿衣少女鄙夷了一句,也没有半点男女设防之意,抓住苏辰伸来的手,一把将苏辰拽上了马。
“不需乱动,也不能起异心,否则,本姑娘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苏辰上马后,绿衣少女朝前挪了挪位置,颦着秀眉,冷冰冰的警告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不想说?那算了,反正到了隆裕关,就没你的事了。”
“不过,本姑娘倒不介意告诉你我的名字,本姑娘站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宁名蓝钗,寒霜城城主是我爹,这下你该知道本姑娘为何敢独自出来,更敢让一个陌生人上马同行了吧?”
“好了,我知道了。”
苏辰颇觉有些头疼。
自报家世,以为已经镇住苏辰的绿衣少女也不再说话。
宁蓝钗此刻的心情很好。
她觉得自己真要好好感谢那个劫持了秦家二世祖的少年囚犯,若非如此,她这次还真没机会偷偷溜出城主府。
“出了隆裕关,爹爹要找到我便不是那么容易了,难得有此良机,此行定要去南山武院试一试……”
宁蓝钗翘着唇角笑了笑,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马蹄疾奔,扬尘而去。
苏辰回头望去,隐隐约约,总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