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慕飞右手持剑,左手凌空虚划,脚踏虚空,瞬间化成了一只巨大的火凤,直击吴宇风,正是蜀山不传之秘——“凤舞九天剑诀”,无怪当日刘一准会说北寒门主那身化冰凤的一击是此剑诀,两者从外观来看,除了体积和冰火的不同外,几乎没有差别。
吴宇风感到背后剑诀袭来,正待引剑防守,只听一声嘹亮的凤鸣响彻云霄,吴宇风再也无法置之不理,回身一剑击出,剑气化作八条火龙,直击火凤。
火凤灵活一转,收敛双翼,避开火龙锋芒,如箭一般直射吴宇风。
吴宇风同样施展剑诀,化作火凤,逆冲而上,两只火凤在这片天际中你来我往,快如闪电,仿佛是两只正在争夺霸主位置、击于长空的雄鹰。
蜀山掌门令牌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一股浩大的灵力从中蔓延开来,将两人包裹在其中,若非如此,蜀山只怕已毁在这两个信手一击便可移山填海的人手中了。
两人缠斗了近一个时辰,各种礼火剑诀、术法毫无保留地被这两位礼火高手施展在对方身上,两人甚至化作两条闪电,搅扰的这片空间之中呈现出了天地异象,尤其是吴宇风,时而火凤展翅,时而剑化龙形,在对方的凌厉攻势下,陶慕飞已渐渐不支了,虽也近百年没有出过手了,可他却是蜀山中的绝顶高手,老一辈总说,如果蜀山要是没有吴宇风,那蜀山第一人除陶慕飞外,不做第二人之想,他修为之深厚、神通之广博,由这句话中亦可见一斑了,十年前,他距离太清天之境便只有一线之隔了。
但他终究没有突破到那个层次,和吴宇风相较,仍是有着几乎不可逾越的差距,他能支撑这么久,主要还是因为吴宇风手下留情,未尽全力。
陶慕飞所化的火凤险之又险地避过对方一击,却已是力道用老,再无法躲闪,吴宇风所化的火凤抓住时机,张口一吐,一条巨大的火龙便从而激射而来,四条小火龙傍身于其上,直击陶慕飞。
陶慕飞仍旧不甘心,引剑狂舞,霎时间将四条小龙尽数斩灭,正待继续,吴宇风已将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闹够了吗?”吴宇风皱眉说道。
陶慕飞冷哼一声,冷笑道:“掌门修为惊世,我这等不学无术的酒鬼,自然比不了,你索性杀了我……就像当年你杀四弟一样啊!”到最后,冷笑已变成怒吼……
吴宇风一阵出神,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声龙吟从谭中突然响起,吴宇风一怔,陶慕飞却是一喜,甚至说是十分激动,激动的有光闪烁在他的眼角。
吴宇风死死地盯着潭水,双眸中已现杀机,倏尔沉沉一叹,说道:“罢了,罢了,天道难堪,造化弄人!”说罢,竟也不再理陶慕飞,转身就要化虹飞去。
“二哥。”一声轻轻地称呼从吴宇风身后传来,却如同一声惊雷一般,吴宇风飞快地扭过身子,喜出望外地看着陶慕飞。
“上一次这么叫你,大概也有百年了。”
“是的。”
那天,午后阳光正足,天空正蓝,万里无云,正值壮年的吴宇风在全蜀山弟子的见证下,祭拜了蜀山的列祖列宗,而后,正式继承了蜀山掌门之位。
那天,陶慕飞带着他新婚的妻子以及下山寻得的珍宝,向这位从小一起长大、义结金兰的二哥拜贺,与妖皇之间的大战刚刚打完,人界在九州盟誓之下也朝着和平与繁荣的一面发展,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美好。
那天,吴宇风面对所有前来拜贺的同门或者山下的好友,都洋溢着温和而又谦虚的笑容,唯有面对这位弟弟的时候,他发自内心的叹道:“这,是无上的荣光,却也是最重的担子……只怕今后,你我兄弟,很难再一起喝酒了。”
一语成谶……
陶慕飞拉回思绪,续道:“二哥,当年,大哥错了,我不怪你;四弟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但是,少宁……二哥,我求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吴宇风怔怔出神,良久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陶慕飞,丢给了他一串项链,头也不回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