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慕飞此时突然开口,只听他沉声对梁思齐道:“思齐,让他们看着!”
梁思齐一叹,却也无法,只得放开双手。
少宁、南伊两人看去,只见陶慕飞正以灵力为刀,对那狮王展开解刨,一指划过,灵力将那狮王的肚子剥开,肠子、内脏流了一地,鲜血却是一滴没有浪费,被陶慕飞的灵力驱使着,将剩下的半个木桶填满。
陶慕飞修为精深,力道控制的极好,狮王受伤惨烈如此,却并没有立刻死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陶慕飞走上前去,分开它的大口,一指便将其满口如同锋利的短刃一般的牙齿尽数击落,那狮王又是惨烈一呼,那悲哀的声音和满地的脏器,让少宁和南伊都想起了不久前山村中的屠戮,南伊甚至已然落泪,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尖叫着。
少宁也是极度不忍,近乎哀求地说道:“师父,你给它一个痛快吧。”
陶慕飞看了他一眼,却不理他,收好碎落的牙齿,留下奄奄一息的狮王,仍旧干着自己的事情,在木盆边调制着洗澡“水”。梁思齐心中恻隐,默默上前,一掌结束了它的痛苦。
陶慕飞扭头看了梁思齐一眼,微微皱眉,却也没说什么。不一会,他便彻底完工,仍旧什么也不说,飘到少宁身边,抓起了他,一把扔进了木盆中,少宁凌空飞向木盆的过程中,已被展开身法的陶慕飞扒的赤条条的,羞得南伊连忙扭过头去。
少宁落在浸满鲜血的硕大木盆中,只能露出一个脑袋,初时,少宁觉得温暖舒适,全身疲惫一扫而光,可慢慢的,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全身上下越来越痛。
不过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而言,还算不了什么,比起老者为他施法治疗的时候,他所受的痛苦,真是天渊之别,他默默忍受着,不发一语。
一旁三人看着少宁这样,却是各有不同之感:南伊只觉哥哥全身浸于血水中,有些恶心;梁思齐微感吃惊,他当年刚刚开始修炼之时,亦受过这等待遇,那种痛苦,他现在仍然记得,少宁竟能默默忍受下来,不免让他刮目相看;陶慕飞却是皱眉凝视,似乎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不多时,一池血水竟被少宁的身体彻底吸收,木盆中只剩下一堆药渣子,少宁目瞪口呆,在盆中赤身裸体,不知所措。
这次皱眉的人,换成了梁思齐,他见过很多礼火弟子以各种火灵妖兽的鲜血淬体,可那些人包括他自己都是用一盆血水熏蒸体表,只要保存措施得当,就是连续使用一个月,血水也只是会从血色变成无色而已,像少宁这般,竟能在一时三刻间将满盆血水尽数吸收,实在怪异。
一旁的陶慕飞一叹,但却什么也没说,喝了口酒,默默地将少宁从盆中拉出来。
南伊尖叫一声,脸庞羞得通红,赶紧闭上了眼,扭过身子去。
梁思齐不禁莞尔,连忙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帮少宁换上。
陶慕飞被南伊的尖叫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羞得满面通红的少宁和扭过身子的南伊,不由一阵大笑,又大喝了一口酒,说道:“少宁,《万灭心法》,你已经算是入门了,接下来的事,就是要勤勉修行了,修真之道,千难万险,不但过程枯燥异常,收效甚微,更随时有可能面临危险,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你便要有大勇气、大毅力!”
少宁连忙拱手称是,陶慕飞又道:“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乃是我蜀山的秘宝‘五灵镇魂挂坠’,对于修真之人,可谓至宝,不但能助人抱神守一,更可守护自身,你大师父让我把他赐给你。”
少宁一阵惊喜,没想到这看似平平无常的挂坠,竟有这般神异之处,连忙拜谢陶慕飞。
陶慕飞喝了口酒,拿出了刚才帮少宁宽衣解带时取下的青笛,递给少宁,说道:“说起来,这挂坠,和牧之兄还是颇渊源,如今这青笛和着挂坠又一次相逢,它们自己应该也是十分欣喜的吧。”
仿佛是在应和陶慕飞的话语,青笛竟闪动起青光来。
少宁接过青笛,诧异地看着陶慕飞,陶慕飞笑道:“当年,九州盟誓初成,牧之兄名动五界,不知有多少人眼热或者痛恨,甚至就算是九州诸侯中,也有几人并不赞同九州盟誓,牧之兄自身的修为又并不是那么高深,这种情况下,师兄为护他周全,特意将这挂坠赠与他,后来人界万众一心击退妖界,牧之兄便将这挂坠还给了蜀山。”
少宁轻抚着挂坠,心中不免激动,他实在想不到,这挂坠竟和张牧之有如此机缘,这半年来的种种又浮现在他的心头。他深吸一口气,时至今日,他终于已踏上了这条路!
陶慕飞的话语却将他唤醒,只听陶慕飞说道:“你既然已是我的弟子,也已恢复身体,本应随我上礼火离宫峰精研本脉功法,但你还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你还是先以蜀山剑侍的身份在坤宫峰修习,不过,每天落日后,你要到礼火离宫峰顶来找我,随我修行,你可明白?”
少宁一阵头大,却仍是拱手答道:“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