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青春靓丽的南伊紧紧地搂着少宁,额头紧紧地贴在少宁宽厚健壮的胸膛上。
少宁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柔说道:“没事,没事,哥哥回来了。”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少宁也在轻笑,到最后,就连南伊也破涕为笑,松开了少宁,打量起少宁的变化。
少宁一走八年,实力的变化自然不用多说,身体和生理上也变得大不相同,此时的他已不再像当年那般青涩稚嫩,胸膛宽厚健壮,双臂孔武有力,身高不在梁思齐之下,俊朗的面容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已然及腰的长发还没来得及修整,随风飘摇,显得格外潇洒。
“臭小子,还记得我是谁不?”结束治疗的陶慕飞反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说道:“也不知道跟我打招呼。”
“疼,师父!”少宁捂着额头抗议,一如八年之前。陶慕飞喝了口酒,又将酒葫芦递给少宁,就好像当年一般,每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他总会将葫芦递给少宁,让他喝一口。
今天,很值得纪念,陶慕飞欣慰而又骄傲地想着,大哥,你看到了吗?少宁方才那一剑,你看到了吗?
正要去接酒葫芦的少宁却突然停住了动作,笑容也敛去了,甚至连本已有几分红润的脸颊也再次苍白起来,但他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过去将酒葫芦接了过来,仰头痛饮了一番。
而后,他将酒葫芦还给陶慕飞,对着那两个站在他面前的人笑了起来:王景文和蒋雨婵携手走到少宁面前,两人开心地笑着,笑得很真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待我剑平天下,许你逍遥纵马!
待你剑平天下,佳人从夫已嫁……
“少宁,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蒋雨婵笑道:“没想到你这八年进步竟然这么大,我这个当姐姐的都险些认不出来这就是当年那个人小鬼大的小男孩了。”
原来我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他心中苦涩,面上却仍旧在笑:“让雨婵……师姐担心了。”
梁思齐也笑道:“少宁,以后就得改口了,得叫二嫂了。”
少宁呆立片刻,看看面红耳赤的蒋雨婵和低头微笑的王景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对了,少宁,我和雨婵半年后成亲,你可得等我们成亲后再下山游历啊。”王景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少宁深吸了一口气,笑意似乎更深了几分,缓缓说道:“好啊,师兄大喜之事,我这个做师弟自然不能错过。”他注视着王景文,双眼目不斜视,他顿了一下,向四周抱了下拳,轻声说道:“各位师兄、师姐,我刚出关不久,又连番比斗,身上不太舒服,我先下去休息了。”
众人没有多想,都让少宁回去多多休息,南伊关切地跟在少宁身旁,却被少宁拒绝了。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了,这演武场上仍旧十分热闹,他独自一人向往日的居所缓缓走去,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显得有几分单薄和瘦小。他走得缓慢,时间好像也变得很慢,他已走出了很远,演武场中的众人仍旧没有散尽,他那些故人仍旧在聚在那里有说有笑。
少宁回身望去,眼眸中的金红二色比起当年浓郁了不知多少倍,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蒋雨婵,眼眶中似乎有什么在滚动、闪耀……他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演武场上的众人都已散尽,他仍旧在那里望着。有些路过的蜀山弟子和他打招呼,也并未得到他的回应。
天地间彻底黑暗了下来,蜀山上下已开始掌灯,少宁缓缓转身,向远方走去。
月上中天,皓月当空。
少宁躺在山坡上,看着头顶的明月,一言不发,一如八年之前。
他举杯对月,不由自嘲一笑:偌大蜀山,竟无一人能陪他喝这一杯酒。他本就外柔能刚,有些事情并不愿对他人倾诉,只会憋在心中,更何况是这种连所谓天道都无法更改的事情?
他就这样自斟自酌,壶中酒本就不算多,不一会,便见了底。
他已有些微醺,酒量本就不好,更何况是这种心情?
他颤颤悠悠地站起身来,御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