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阳叶一点头,只见殴阳真缓缓站起,一手拈须,朗声道:“我大哥借着这次寿宴,主要是有三件喜事要向大家公布,不为别的,只求个见证。”语声舒曼,却清旷悠远,偌大的大厅也随之回响。
马宁听得奇怪,推了推身边那少年,道:“喂,不是说只有一件喜事么,何来三件?”
那少年听他言语粗鲁,似是从没上过这样的大场面,心觉不喜,但想他与殴阳龙说过话,理当有些身份,只得耐着性子道:“阁下想必是外来的贵宾吧?其实殴阳老爷开宴为一喜,他让出家主之位,是二喜,至于第三喜么,就是老爷子的第四女,殴阳凤要借着这次寿宴比武招亲,是为第三喜,只是这等美人于我等无缘啦!”
说罢不胜黯然,还转头朝冷飞云所坐的地方瞧了一眼,似乎只要有此人参赛,这里其他人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马宁却没有留意这少年的眼神,淡淡看了殴阳风怀中的宝剑一眼,猛然省悟,无怪在这样的场合,这家伙还抱着剑了,看来这是殴阳家族传承之剑,应该与家主之位有关。
殴阳叶见殴阳真宣告已毕,神色肃穆,开口道:“今日……”
话音未落,忽听殴阳海扬声道:“慢来。”
殴阳叶诧道:“海儿还有什么话说?”
殴阳海淡然道:“风吹花动,花动花落。不管他天地间又平添落花几许,也是寻常事。”
殴阳叶眉头微微一挑,不悦道:“海儿,你有话便直,别吟诗作对了。”
殴阳海略微一顿,又道:“花落人亡,天地无情。”说罢屈膝向天,拜了一拜,众人都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
殴阳龙不由得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高叫道:“四弟,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殴阳叶却心觉不妙,但如何不妙却又说不明白,只得按捺怒气,缓缓道:“今日乃是授权大典,此事会后再说,海儿暂且退下,有事,咱们稍后再说。”
殴阳海笑一笑,道:“好说好说。”转身坐下,没有言语了。
殴阳叶按着扶手,起身说道:“今日各位从天南地北赶来,着实辛苦,更难得我二弟回来,数十年来我两兄弟还是首次聚在一处,当属难得……”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缓声道:“老夫承家主之位,时至今日,已有三十余年,天幸我殴阳家族血脉不绝,我儿殴阳风虽然年龄不长,但商学、武功皆有所成。
故而老夫拟将家主之位让于吾儿殴阳风,不知各位可有异议?”说着将目光慢慢扫过场上。
马宁恍然大悟:“怪不得一次寿宴,就请来了这么多人,原来是想破旧立新、新选家主。”想到殴阳风要做家主,马宁也没有在意什么。
殴阳叶见场中寂然无声,便道:“风儿。”
殴阳风应声上前,屈膝拜倒,将手中黑鞘长剑捧到殴阳叶手中。
殴阳叶倒转剑柄,沉声道:“风儿,这柄两仪剑乃是家主信物,两仪倒转,权柄在握,握此剑柄,你便是殴阳家族第四代家主,从今往后,殴阳家族的一切事情,都由你处理。”
殴阳风略一默然,终于应了一声,正要伸手把握剑柄,忽听有人高声叫道:“且慢!”
众人均是一惊,掉头看去,只见殴阳海突然越众而出,朗笑道:“我虽然只是老爷子的第四子,但窃以为二哥当此家主之位,大为不妥。”
殴阳叶一皱眉,脸上腾起一股淡淡煞气,收回古剑,冷“哦”了一声,道:“你以为有何不妥了?”他目中精光灼灼,直逼殴阳海。
殴阳海却不为所动,微微笑道:“第一,二哥大逆不孝,挥霍家财!”此话一出,数百人一片哗然。
殴阳叶一愣,冷笑道:“这话也能乱说么?海儿,若不说个明白,可要受家法处置!”
殴阳海冷笑道:“孩儿不敢,所谓大逆有二,一为败坏家风,二为胡乱挥霍!殴阳风所管的企业至今已只是个空壳了,企业内部资金,早就让他给败光了,可恨你们一个个还让他蒙在鼓里。
殴阳家族若交到他手中,不出十年,整个家族都只怕要这个世界上除名了!还有,义父虽然没有亲生儿子,但却有个亲生女儿,为何不将家传祖业传给自家女儿,反而传给一个收养的义子,莫非……”
殴阳灵便似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脸色惨变,垂下头去,这事她却知道,原因无他,只因这殴阳风是他爹与一个下人所生的私生人,看来殴阳海所说败坏家风之事,就是指此事了。
殴阳风君一张脸也变得苍白如纸。
看到殴阳灵痛苦的神情,马宁不由心生怒火,对这本来就没有好感的四哥——殴阳海,好生憎恨,在小时候,也只有殴阳海辱他最重。
殴阳叶却不动声色,淡然道:“这是老夫作出的决定,你还有什么见意,不如全都说出来好了!”
殴阳风浑身一震,站起想要说话,却见殴阳叶一挥手,只得叹了口气,退到一旁。
殴阳海笑道:“也罢,诚如义父所言,入选家主之人,须得武功、才学皆在众人之上,方可继位,不知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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