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服丹得司徒樱兰和另外两名丹道前辈立刻停住手,辰元子却已经扔进了嘴里嚼了起来,不屑冷笑道,“你这小子能炼出什么毒药来,老夫浸淫丹道上百年,难道还怕你这小小毒丹?”
易统峰一跺脚,大为遗憾道,“非也非也,我这蛤蟆丹之所以叫蛤蟆丹,是因为主药乃是剧毒蟾蜍的后背毒液,俗称蛤蟆尿---那味道----”
辰元子脸色的不屑笑容顿止,眼睛瞪了一下猛然起身,怒视易统峰一眼,然后开始摇头晃脑,对身后女弟子猛招手,女徒弟拿过一个痰盂,他弯下腰开始吐口中的药渣,“呸---呸----”还用袖子掩着脸,不让司徒樱兰和另外两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你这竖子,竟然敢戏耍老夫!”他鹤发童颜此刻变作怒发红颜,喝了两盏茶漱口,辰元子才重新坐回去,“胆敢如此戏弄老夫之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易统峰皱着眉头遗憾地看着辰元子,一脸复杂的无奈表情,“晚辈都说了是毒药,您老还吃----”他声音很小嘀咕,“真是,占这种小便宜真的好吗----”
“你这小子-----”辰元子又被气的站了起来,一甩袖子,“飞觞,上去掌嘴,这小儿如此辱我-----”
其他人不论是年轻一辈还是周围围观的司徒氏长辈都掩口轻笑起来,头一次看到辰元子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司徒月婵等人更是心里大为快意,以前尽是被辰元子责骂,如今看到这老头儿吃瘪当真快活!
司徒樱兰这时拿出家主的威严瞪了他们一眼,于是所有声音立刻消失,她低笑着说道,“辰元子师父,这孩子也是无心之失,我看您老大人有大量,何必和这孩子一般见识!”
见家主亲自发话,辰元子也只得给面子,恼怒地冷哼一声重新坐下,旁边两名司徒氏丹师在丹道上一向被辰元子压着,此时心里也暗爽,司徒大药捋着白胡子笑看着易统峰道,“说来你这蛤蟆丹的特性让我等听听!”
提起自己的得意之作,易统峰啪地收起折扇,“回前辈,我这蛤蟆丹的确是一剂毒丹,乃是采用南方大沼之内百年黑背蟾蜍,以毒蚣,蜘蛛,蚰蜒等毒物喂养百日,再取其后背腥腐之毒,佐以当归,附子,桔梗等中草药以阴鼎炼之三七二十一日而成,最大的效用便是能够短时间内毒素侵入血脉,全身血肉十二个时辰之内出现膨胀性变形,导致面目全非,丑陋不堪,而且此毒附着骨髓,极难清除,除非换血易髓!”
众人听了不由暗自咋舌,看这蛤蟆丹其貌不扬,没想到药性如此恶毒,对于爱美的女性修士而言一旦中了此毒比杀了她还残忍,再联想到之前辰元子大师吃了一颗,众人目光不由往他身上望去。
辰元子当然知道这些人在看什么,冷声道,“老夫还不会被这种伎俩毒到,这等毒丹也出来卖弄,你这毒丹药效缓慢,就算吃了你这一瓶毒丹,只要在毒素在体内扩散之前,用元力封堵经脉,逼毒素聚集到一处,再用银刀割开患处放出毒血,然后以银针祛除余毒便无碍了!”
“莫说是修行者,就算尘世的郎中大夫,会些推拿点穴的功夫都治得了!”
易统峰非常认同地点头,扇子缓缓摇着说道,“前辈所说甚是,这的确是我的蛤蟆丹的不足之处,而且这药味道难闻,虽然入口即化,但除非别人心甘情愿吃我这毒丹,否则也难成事,哎---任重而道远,毒以为己任,不亦重乎?”
众人心想炼丹师都以毒师为耻,这猥琐少年却以之为荣,当真奇葩!
司徒樱兰揉了揉额角叹道,“司徒芳兰妹妹有你这等儿子,也算是,一大幸事-----”
易统峰手里的扇子似乎就是他情绪的写照,一听家主樱兰如此说,啪地合了扇子,惊喜道,“樱兰姑妈是说我能加入沧帝城,拜入辰元子师父门下,然后迎娶一位司徒氏小姐了吗?”
司徒樱兰愣了一下,暗想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其他司徒氏子弟看他样子不由斥道,“你这人脸皮也太厚了吧!”
“你莫非到沧帝城撒野来了?”司徒星鸿怒道。
而他妹妹司徒鸢和和另外几个少女都打了个哆嗦抱住肩膀,心想那个司徒氏女儿要嫁给他自己一生岂不都断送了----
“好了,你胡闹也该结束了!下一个吧!”辰元子冷声说道,看面前玉台之上只剩下最后一个药瓶,司徒月婵炼的丹药。
辰元子刚刚有些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知道这刁蛮不好学不知礼的司徒二小姐又炼出了什么毒药,会不会比那,比那蛤蟆丹更难吃---
司徒樱兰点了点头,看了女儿一眼,说道,“月婵,你一向不喜丹道,更不爱读书,古道清老师已经和我说过数次,为娘知道你性情洒脱不喜束缚,也一直也没有管过你,但你当知道,对于修行者而言技多不压身,修士之战生死一瞬,会一门炼丹术往往能扭转乾坤生死,你可要好自为之!”
司徒月婵颔首道,“娘亲教诲女儿铭记在心,但女儿可不是不学无术,炼丹术我每每晚上也暗自用功修习的,不信娘亲请看我所炼之丹便是!”
司徒樱兰翻过玉瓶看去,“阴阳双互丹,这是你炼的吗?”她惊讶说道,辰元子本来面沉似水的脸立刻活了,也侧头看去。
司徒月婵傲然道,“那是自然,否则这沧帝城有人敢在这种场合帮我作弊?他不要命了吗!”
怀疑的众人都跟着点点头,她说的倒是在理,没人觉得自己的丹术高明到能够骗过樱兰家主和辰元子,而且能够炼出阴阳双互丹的丹师也不会傻到去帮着一个司徒氏后辈在这种场合作弊。腾蛟会并非正式的比试大会,只是家中长辈考察子侄一年所学,赢了固然光彩,输了也只是责骂劝慰一番,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司徒星见眼睛死死盯着母亲手里的玉瓶,他打死也不信自己那个二姐能炼出和自己的五行颠倒周天丹相提并论的丹药。
而司徒月婵身后的柳知返却不由一僵,然后冷汗冒了出来,暗想司徒月婵果然没将自己死活放在心上,自己这一次冒险恐怕惹了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