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伞愣了一下,手退了回去,柳知返怎么可能伤得到她!
帝释伞小释皱了皱眉,“何必对我如此敌意,我并无害你之心,纵然你继承了紫尧残魂,终究是一介凡夫俗子,我和紫尧的恩怨不会算在你的头上,守御圣器非是尔等凡人所能染指,这份力量只会带来不幸罢了。”
她狭长的眸子瞥了柳知返一眼,“你破开我的封印,将我从紫尧的桎梏中解脱,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跟着我走,我帮你找到生死炉的所有碎片,然后重新聚合生死烘炉,你便是生死炉新的主人!”
听到此言在场诸位无不露出惊讶惊骇之色,他们被帝释伞的威压封锢,目光转向柳知返,等着他的反应。
这件事实在太过震撼,守御圣器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物,无数年来除了青云剑派那几柄九嶷剑,谁又见过第二件守御圣器,如今不但帝释伞王就在他们面前,竟然还对那侍剑童说下了这样一番话,如果柳知返真的和这少女般的帝释伞走了,难道她真的要帮柳知返重新收集生死炉的碎片不成?
无论哪件事传将出去都将是修行界一件大事,一时间包括司徒雨施在内诸位年轻天才们,看着柳知返的眼神也不由变了,他似乎已经不仅仅是沧帝城的下人,司徒二小姐的侍剑童,而变成了某种‘事关重大’的人。
就在众人于沉默中震惊之时,司徒月婵却在一边冷笑了一声,她身体不能动,但耳朵却支起来听着身边发生的风吹草动,“柳知返才不会和你一起走,他只会牵着我的手,别的人无论是人是鬼,他都不会理会!”
帝释伞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冷笑一声,“又是你,万年前你背叛了紫尧,和你哥哥与族人一起将他分尸镇压,如今万年后你又缠上了紫尧的继承者,当真是阴魂不散!”
司徒月婵瞬间脸色一沉,无比愤怒大声喊道,“你这臭女人胡说什么?你将我司徒月婵当成什么人了!该死---该死,你放开我,看我不抓烂你的丑脸!”
柳知返也沉声说道,“她是月婵,不是司徒天舞,我是柳知返,更不是紫尧,帝释伞,要是你想要杀我们,现在我们无人可以抵抗,但是你要让我跟你走,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我还找不到和你一起走的理由!”
帝释伞耸耸肩,“我想带你走,只是因为你继承了生死炉之灵紫尧的一部分记忆,也算是我守御圣器一员,否则你这渺小人类的死活我是不放在心上的,既然你想要跟着这些人类一起,我也不拦你,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人类是习惯于背叛的物种,和人类在一起最后只会自食恶果’这句话万年前我对紫尧说过,他没听,结果好惨!呵呵!”
柳知返眼神低沉,手中的刀稍稍放下,沉吟了一下抬头对帝释伞说道,“也许有一天,我或许回去找你!”
帝释伞冷冷一笑,“希望那时你我不是敌人!”她执着黑伞,瞥了众人一眼,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那股神秘的意便散去,众人恢复了行动,无不惊骇,背后已是汗水淋漓。
帝释伞那简单的一瞥却是藏着很多意味,那是种蔑视,厌恶,不屑!那一眼似乎想要告诉这些所谓的人类天才修士,她要杀了他们只是举手投足间的事情!而在场众人都不是愚笨之辈,自然也感受到了帝释伞的警告和不屑,不由又惊又恼,却是无奈和无可奈何。
司徒雨施心中幽幽一叹,忽然间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触,自己这些人在家族中风光无两,在修行界名头正劲,被无数人艳羡敬仰畏惧崇拜,可到头来在守御圣器面前,却依然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修行修己,修行到底为了什么?
“或许只有无争,才能无憾,无憾才能无忧,无忧自然无苦----或许这才是玄女清心诀追求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初衷,而非是为了无情而无情,将无情化作法诀武器与人相斗,无论哪种修行,最终终究是解脱自我,世间众修士皆为此目的,又何必相互攻伐杀戮------”这一刹那,司徒雨施竟然有种顿悟般的感觉,玄女清心诀修为霍然开朗,居然有所突破。
帝释伞的身影渐渐黯淡,淡出了这处阴阳交汇之地。
“你要去哪里?”柳知返不知为何喊了一声。
帝释伞在消失前回头看了一眼,“我被紫尧镇压万年,力量损失甚重,如今乃是最虚弱之时!我要找一个地方休养生息。”
“她就这样走了?”古蓝月喃喃道。
月女哼哼一笑,“难道你还希望她给你留点儿什么见面礼?哼哼,我们没被帝释伞杀了就算幸运了----”她眼睛转了转,瞥了一眼柳知返,微微一笑,“或许我们是沾了那少年的光也说不定!”
她走向柳知返,伸手搭在他肩上,“这位小弟弟,之前一直没好好介绍一番,姐姐我是影月宗的-----”话没说完,月女忽然感到身后一股冰冷的杀气,好似被一条猎食的母狮盯住了。
她回头一看,司徒月婵冷冰冰站在她身后,冷冰冰的脸色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离他远一点!”
月女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摆了摆手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护食的女人,放心好了,我对他可没兴趣,只是----好奇他竟然认识守御圣器。”
“我们也走吧!”司徒雨施说道,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妹妹,自己先走出了门柱!一步踏入门柱之后,人便凭空消失在原地,果然那里是冥山派通向外界的门户!
司徒暮影看了柳知返一眼,低声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道衍派的千夜耸耸肩,对柳知返说道,“我现在很想和你打一场,等我去罗刹峰找司徒暮影的时候,定于你一战!”
柳知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骸山派的钟离艳叹了口气,“你这小兄弟,人还算不错,可惜----哎!”
她刚要走,这时柳知返叫住了她,“钟离艳!”
“唔?”钟离艳不解地回头看了看他,柳知返认真说道,“先前我和月婵他们在生死炉中发现了武道二圣遗存下来的修行笔札,那笔札被我藏在生死炉废墟之中,就在那颗白色巨树废墟下三尺二分之处,希望你找到它将它交给武道派的人,在沧帝城以道会友的时候,我欠武道派陈思瑾的人情!”
“武道二圣?”钟离艳震惊地瞪大眼睛,“唔----我知道了---”她再次对柳知返抱拳道,“多谢柳兄弟,我替和武道派谢过!”
眨眼间只剩下柳知返和司徒月婵二人。
司徒月婵低下头,轻声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柳知返也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我-----”
司徒月婵忽然张开双手,抬起头说道,“别装了,来吧!”
柳知返上前一步和她抱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身影竟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好像他们本应是一体,只是被岁月生生分离了万年!
“现在沧帝城的人应该还在震惊帝释伞的事情,来不及考虑你,正道那些人也还不知道你放出了帝释伞让冥界之门打开的事实,要逃走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司徒月婵淡淡说道。
“我不是逃走----”柳知返摇头道。
司徒月婵笑了笑,将脸轻轻枕在他的肩膀上,不知不觉间他的个子竟然已经比自己高了,司徒月婵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那张谨慎压抑刻板的脸,似乎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可只有她知道,那张谨慎压抑刻板脸孔之下的内心,是怎样的一片森林!
或许他没有爱,但一旦他爱了,那便是至死不渝的爱!他肯为了一个女人像女人一样哭,哭得很丑很可笑,哭得涕泗横流,这不代表软弱,而是某种坚强。
司徒月婵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是不是想亲我?”
柳知返一愣,身体都跟着僵硬了下来,“我---我,我没想过----”
“那就算了!”她从他肩头离开,伸出双手按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摸了摸,嘿嘿一笑,“何况就算你真的想,我也不会给你亲的,等过两年你年纪再大两岁,我们在相见时再考虑亲我吧!”
柳知返嘴角动了动,点点头,“其实只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就够了-----”
“够了?----哼,傻小子!我们走吧!”她幽幽叹了口气,“不知道白翎现在在什么地方,死了还是活着,她要是死了的话,我会伤心很久的,到时候恐怕就顾不得想你了!”
“白翎不会死的!”柳知返坚定地说道。
“她心中对你的执念无比深,在没确定你安全之前,她怎么肯安心去死-----”
司徒月婵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说得有理!”她牵起柳知返的手,“带我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