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挑了挑，嘴角微微翘起，“想让我当乌龟？这话要是月婵说我或许还会生点儿气！红鸾呀红鸾，真是已为瓮中之鳖而不自知，可悲！”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这一天柳知返又吃完了白翎做的饭食，水夫人来到山洞之中，看到柳知返面前空了的食盒，微微一笑。“看来你胃口不错！”
“我心事向来不会压到胃！”
水夫人摇了摇头，“可师娘我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你要是再不为我炼出那颗两界转换丹，师娘就要进棺材了！”她笑眯眯说道。
柳知返感觉的出水夫人并不是说笑，她身体散发出的腐朽衰败之气，比三天前更浓，看来水夫人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知返，我给你的两界转换丹丹方，你参悟的怎么样了，可已知晓如何炼这丹？红鸾得知我将丹方给你，可是跟我赌气撒娇了好久呢。”
柳知返低头道，“弟子已经参透了两界转换丹的炼制方法，现在就可升炉炼丹！”
“当真？”水夫人眼中露出的惊喜之色不似作假，她有些激动说道，“那便快些给师娘炼丹吧！师娘果然没有看错你！”
但这时柳知返语气一转，“只是-----”
水夫人眼神一凝，皱眉沉声道，“只是什么？”
柳知返看了看她身后的红鸾！
“红鸾，你先出去！”水夫人冷声道。
“是，娘！”红鸾恭顺地走开，却目光复杂而怪异地看了柳知返一眼，眼神有些不安警惕。
等红鸾离开了山洞，柳知返说道，“师娘，这丹药所需药材你都准备齐了吗？”
水夫人心中松了口气，“那是当然，为了这炉丹药我已经准备了十几年，所需药材已经一应俱全！现在就在九霄神霞鼎丹室中！”
柳知返眼神一暗，“师娘，丹方中有一句‘婴化之气，在于玄牝，得之****，转命更生之法，始自女子胎元之功！红丸金液，方为大药，两界转换之丹，少此物不可。’这句话中提到‘红丸金液’，师娘准备的是何物？”
“这-----”水夫人对丹道并不精通，但当初她得到丹方之后曾根据里面提到的药材询问过一些丹师，包括红鸾，他们都说这‘红丸金液’乃是女子月事初潮之血，内含女子先天真阴胎元之气，可入药，因此水夫人曾经抓了不少少女养在罗刹峰，专门用来提取这一味药！
“这红丸金液，莫非不是少女初潮之血？”
柳知返眼睛眯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邪异，“对于大多数丹方，红丸金液的确是指此物，然而这一个丹方却完全不一样，这里的红丸金液，不是女人的血，而是女人的整个身体，整个生命！”
“到底是什么？”水夫人严肃问道，两界转换丹是她治好衰老之症最后的希望，她不允许有半点儿差池。
就听柳知返说道，“师娘之前关于两界转换丹的理解完全错了，从根本方向上错了！这两界转换丹根本就不是一种丹药，而是一门秘术！”
“更换身体，转换魂魄，反置灵命的歹毒异术！”
“药王老祖是上古丹道祖师，丹道中最为神秘玄异的人炼之术就始自药王，他衣冠冢之中留下的丹方，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一味丹药，必有其不同之处！”
“药王老祖据传闻活到八百岁后尸解成仙，只留下一座衣冠冢，然而成仙得道之事终究渺茫，以弟子猜测，药王祖师极有可能是用某种秘术夺舍再生，以另一个身份继续活了下去！他一生丹道修为惊天地泣鬼神，为人亦正亦邪，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去死。”
水夫人极为聪慧，听柳知返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恍然，惊道，“知返，你的意思是----这两界转换丹便是药王老祖夺舍转生的秘术所在？”
柳知返点点头！“两界转换丹既然名为‘丹’，那便必然和炼丹有关，因此这丹的真正意义还是人炼之术，只不过这个丹方的根本在于炼己为丹！以夺舍之体为炉鼎，丹入炉鼎后，炼神成道，从而完成转换身体的秘术。”
“师娘，要夺舍转生，最重要的首先要有一具新的身体，而丹方中所记载的‘红丸金液’，实际上指的便是女子的身体所具有的孕育生命之力，引申为红丸金液，而师娘准备的却是女人的初潮之血，这样根本完成不了这个秘术。”
水夫人听罢不由倒退两步，眼神瞬间晦暗下去！这一瞬间纵是精明城府的水夫人也不由慌了神儿，脱口问道，“知返，那可如何是好？你可有什么法子救救师娘？”
柳知返眯着眼睛说道，“只要找到一具符合要求的身体便是！只是这枯颜山方圆几百里之内已经因为冥界死气入侵而没有一个活人，出去寻找怕是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在这枯颜山里帮师娘找一具夺舍之体。”
水夫人眼神一厉，瞬间一抹杀机凝于双眸，看向柳知返，“你觉得谁适合做我的新身体？”
柳知返微微一笑，“师娘一向爱护知返，总不会让月婵和白翎牺牲自己吧？那我可做不到。”
水夫人呵呵一笑，“你的月婵是个瞎子，那个鹤白翎是一只鹤妖，师娘怎么可能算计她们？既然如此，那只好让温翠仙或者红鸾孝敬一下师娘，献出自己的身体了。”
柳知返心中闪过红鸾说要杀了司徒月婵和鹤白翎时眼中的恨意，他心头杀机已然涌起，说道，“最好是一幅能够承受药性的身体，温翠仙师姐毕竟是师父的徒弟，而且她不是丹师-----”
水夫人侧眼看着柳知返，哼哼一笑，“你这孩子真够冷血的，竟然要师娘牺牲自己的干女儿，你师父不是打算将红鸾许配给你当媳妇嘛？你肯让自己媳妇送死？”
柳知返并没回应水夫人的调笑，他眨了眨眼低下头不再言语，他的意思很明确，选择权在水夫人手里，她可以选择温翠仙或者红鸾，甚至也可以两者都不选然后自己去死！
水夫人不是大善人，当然不会自己去死！
她幽幽叹了口气，“红鸾呀----干娘实在是逼不得已，只好用一用你的身体了，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