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婵伸了个懒腰,走到他身后轻轻靠在他肩头,拿起玉瓶放在鼻子下面嗅着,“这里面是什么药?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是我上次在枯颜山用九霄神霞鼎炼出来的!我和你说过的。”他抓住司徒月婵的手轻轻捏了捏,忽然提醒她说道,“你可别乱吃,这颗药有点儿问题!”
“哼!我是那么嘴馋的人吗?这么难闻的味道我才不吃呢!”
柳知返以前炼出的丹药,被司徒月婵看见只要是补药她通常都先尝一遍,要是好吃就全吃光了,不好吃就捏着他的耳朵开始又是撒娇又是发火。
司徒月婵眼睛对着瓶口眯着眼睛静静感受,忽然神色奇怪道,“这颗丹药叫什么‘胎光元命丹’是吧----奇怪,怎么感觉好像有你的血气和真元的味道,而且药内竟然还有脉络和血气的浮动,不像丹药反倒像个活物!”
柳知返说道,“胎光元命丹是辰元子给我的那本丹论中最难炼制的丹药之一,虽然难以炼制,但一旦炼成效用无穷,不但具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效,而且就算三宫尽毁也可以重塑三宫,温养经脉,是疗伤圣药。”
“当初在枯颜山易春云的山洞里,我用九霄神霞鼎炼出这一颗胎光元命丹,却没想到在炼到最关键的时候被易琉璃所扰,我一边炼丹一边和她交手斗法,最后炉中丹药由于我提供的丹火不足,竟然开始逆向吸噬我的元力血气,等这颗丹药炼成之后就变成这么一个好像活物一样的东西。”
“我不敢冒然使用,扔了又太过可惜,就用死气将其封印在寒玉瓶中,可我查遍了罗刹峰所有的丹谱典籍,都没有找到和它类似的情况。”他放下手中的丹书,“或许只有辰元子才能说出一二来!”
司徒月婵说道,“那你找个人试试不就得了?罗刹峰这么多人,随便抓来一个给他吃下去,要是毒药死的是他又不是你!”
司徒月婵草菅人命起来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
“那万一要是一颗仙药呢,给别人吃了岂不就白白送给了别人?”
司徒月婵点点头,“对呀----”她一拍手,“有了,干脆我吃了它吧,要是毒药你再想办法帮我解毒,要是神药那我吃了你也不会心疼,对不?”
柳知返摇头苦笑,“月婵,不要胡闹!这种事情怎么能冒险。”
司徒月婵撅了撅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头发这么乱,怎么也不理一理!”
“反正你也看不见,我是美是丑有什么关系!”
“说的倒也是,弄的跟古氏兄弟那种丰神如玉的俊美少侠一样,万一有别的女人来和我抢你怎么办,哎呀,柳知返,我好像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
司徒月婵抿嘴笑了起来,“骗你的!你那张脸虽然没什么特点,但我却是记得最清楚!永远都不会忘了的。”她凑近柳知返的脸,“你会永远记住我的脸吗?”
柳知返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白皙粉嫩的脸颊,司徒月婵感觉到柳知返心中正在涌起的情意,她推了他一把,“我要睡了!”
她跳上床钻进了被子里面,伸出一个脑袋,“对了,你可不许乱来,也不许乱想!我们还没成亲呢。”
柳知返心想那你还跑到我的床上算怎么回事儿。
他转头笑道,“那可说不定,你知道像我这样年纪的男人有时候是控制不了自己的-----”
“我会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吊在房梁上!将你风干成腊肉!”
“呃------”柳知返咽了口口水,面对着司徒月婵他没有任何主动性,他温柔的一面,从来只对一个人,他妥协,退让,犹豫,懦弱的一面,也从来只对一个人。
柳知返和司徒月婵并肩躺在床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柳知返心里很惬意,因为她身上传来的味道很香,而且司徒月婵安静地呼吸像一只小猫一样轻细,催人入眠,这让他眼皮越来越沉,这时司徒月婵的手伸了过来,然后一条腿也伸了过来,将他搂在怀中,脑袋钻进他脖子里面,抿嘴笑了笑。
感受着少女呼出的香气,柳知返望着屋顶,轻叹了口气,和她头对着头缓缓睡去。
两个人的呼吸声舒缓而和谐,很平静很安静,柳知返已经过了十七岁,司徒月婵也已是二十岁的花季少女,然而他们两人相拥而眠的样子,却像两个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开始冰凉下来,柳知返忽的睁开眼,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转头看了眼司徒月婵,朦胧月色下她美的像一只月色下的精灵,她安详恬静的面庞,再看不到丝毫骄纵轻狂,桀骜不驯的二小姐的样子,她就像一只在外面猎食疲倦了的母兽,回到巢穴安然地搂着幼兽****自己的皮毛。
他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司徒月婵的额头,然后将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用最轻微的动作下床,坐到书案边,点起蜡烛,回头看一眼司徒月婵没有被惊醒,才再次拿出那颗胎光元命丹,对着烛火皱眉看去。
红色的丹丸,像极了一颗母体腹中尚未成熟的胎卵,半透明的丹丸里面还生长着血管一般的脉络,若是仔细感觉还能感到一点点脉动从丹药上传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头脑中灵光一闪,“胎光元命丹-----两界转换丹----一是以己身为炉鼎炼丹,一个是以己身为丹药,以夺舍之体做炉鼎----若是将两者结合----”
正在思绪中,忽然听见床头传来一声细细的呼唤,“这么晚你不睡觉,在那儿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柳知返露出笑意,心情忽然间变好了,“你怎么醒了?”
司徒月婵噘着嘴满脸不满,“你猜!”
柳知返收好丹药,重新回到床上,替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轻声说道,“我好像想到了一个胎光元命丹的用法,值得一试!”
“这么晚了,你就和我说这个?”司徒月婵挑眉有些恼火。
“嗯!”
司徒月婵撅起嘴,然后忽然将他扑倒,脸凑了过来轻轻吻住柳知返的嘴。
夜色深沉,清风吹过庭院,白翎推开窗子,趴在窗口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外面阴暗的天空,心里没来由感到一抹幽怨。
“小姐不会和他-----他们可连媒人婚约都没有的----家主大人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将小姐逐出司徒氏!”
“不过看起来小姐一点儿都不在乎!”
她轻叹口气,趴在窗口,一阵夜风吹过,她感到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