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只有死寂,和穿过死寂街道的热风,将血腥和腐臭扩散到整个城池里。
死寂的街道上血流成河,但在阳光炙烤下早已经干涸,只剩下暗红色的血痕,苍蝇蚊虫绕着那些死尸飞来飞去,嗡嗡嗡的叫着,闷热的沙漠城市让这些尸体腐烂的很快,很多尸体已经浮肿腐烂,眼睛里面嘴巴里面生满了蛆虫。
鹤白翎眉头越皱越紧,捂着嘴拄着一栋房舍的墙呕吐了起来,而另外三人除了柳知返司徒月婵和萧落都是瞎子,柳知返则天生对血腥污秽没什么不适感,当年在小六道中他为了生存,可是做过吃死人的打算的。
“看出是什么人干的了吗?”司徒月婵皱眉问道。
柳知返走进一个房舍,一脚踢翻了墙角的坛子,哗啦啦坛子里流出一堆金币和银元宝,他四下看了看,屋子里堆满了东荒洲特产的昂贵的丝绸,还有一些珍珠和宝石。
“财物细软都在,看来不是沙漠劫匪干的!屠杀了这些人的人不是为了钱财。”
司徒月婵冷笑一声,“当然不是为了钱财,我傻傻的小知返呀,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这里可是大金朝的都城,什么样的沙漠劫匪能有实力进犯这里,壤京城内十几万的精锐常驻骑兵,虽然对修士而言那些凡人铁壳子骑兵再多也不过是一堆铁棺材罢了,但对凡俗的军队而言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至于修行者,试问天下哪个修行者势力敢动沧帝城的附庸!”
“那会是谁,总不会是金朝皇帝发了疯,自己屠杀了自己的子民吧。”柳知返说道。
司徒月婵嘴角翘了起来,玩味地语气说道,“你真的不知道?还是不肯相信,不想知道-----”
柳知返嘴角动了动,脸色有些难看。
司徒月婵没有放过他,继续冷笑着说道,“连我都感觉到壤京城内煞气逼人,邪恶的真元尚有残留,而且这些尸体很多都被煞火烧成了灰,而且这股煞火和你的罗刹焚脉经几乎同宗同门,难道你就感觉不出来,这些尸体魂魄也被人夺走,你觉得谁会这样做?”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年花语城吴氏最后逃出去的几十个妇孺孩子,可是在壤京城外被金朝皇帝率军屠杀的。”
柳知返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声道,“我不相信暮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暮影为人冷漠无情,但并非没有人性没有底线,剥皮,挖心,掏肠,抽脑,夺魂----这些手段犯得着对一些凡人用吗?这些人根本没一个修行者,这样的魂魄对他的罗刹之力没有任何用处!”
“屠杀凡人,吞食凡人魂魄的确对罗刹之力没太大影响,但罗刹之心呢?你觉得罗刹之心是什么?难道只靠参悟修行就能炼成罗刹之心吗-----”
司徒月婵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柳知返的脸颊,柔声道,“知返,你当哥哥一样看待的司徒暮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打上沧帝城要带你离开的暮影少侠了。”
她没有再说打击柳知返的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们进皇宫看一看,看看有没有幸存的人,没有的话找一些椰枣也是好的,我是不会认同‘西瓜才是水果之王’这种无稽之谈的!”
四人向着皇宫大内走去,鹤白翎呕吐过后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沿着城中主干大道尽头便是皇宫,一路上尸体死状越来越惨烈,大多数都被捏成一堆碎骨烂肉,或者被整个人拍扁在石板大街上,在街道上还留下一个巨大的爪印。
柳知返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相信,这样的伤害就是司徒暮影的罗刹黑魔手造成的。
皇宫大内城门和城楼整个被推平,断壁残垣上散落着许多军士的尸体,一道巨大的鸿沟从城门一只延伸到皇宫大殿外的广场,鸿沟里还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沟壑下面还有几堆尸体燃烧过后的灰烬,旁边则落着几柄短剑,几块碎的了玉石和其他的东西。
“这几个人是修士,他们连人带法宝都被暮影斩了!”
司徒月婵不屑冷笑道,“凡人皇室能有什么高手,除了知北皇朝和大西国穆兰氏皇朝外,天下其他的帝国皇室大多都是凡俗人类,能有几个修行者,在修行者眼里不过是一群蝼蚁,这几头蒜和司徒暮影对上还不只是被捏死的份,我只是奇怪他们居然还没跑!”
“在暮影面前他们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柳知返低声说道。
皇宫大殿外并没有太多的尸体,这倒是出乎柳知返的意外,但一踏入宫门,柳知返低头一看,地上留下一对一指来厚的脚印,他踩了两脚,原来石板地面上有一层一指于后的白色粉末。
“这些事尸体焚烧过后留下的骨灰,这得多少人的骨灰能将这么大的广场都覆盖这么厚。”白翎惊骇道。
司徒月婵说道,“壤京城有多少军队,这里就有多少人呗!”
宏伟肃穆的皇宫大殿,此时只剩下诡异和寂静,偶尔风吹过将那些骨灰扬起,然后又飘落而下,仿佛下了一场细雪。
往日莺啼燕语的宫娥妃子们已经不在,山呼万岁朝拜皇帝的大臣将军们也已经化作了飞灰,在司徒暮影的罗刹煞火之下,任你金戈铁马,任你兵行天下,不过是黑色的幽冥火焰中一缕飞灰。
司徒月婵走在空旷的大殿中不由啧啧有声,“想不到,真想不到我第一次来凡人的宫殿,就遇见这么个情况,我还想看看凡人皇帝的皇后好不好看呢。”
柳知返说道,“肯定没你好看就是了。”
“那是自然!”
皇宫前殿臣子朝会的地方都是宫女太监,大臣将军们的死尸,但并没有金朝皇帝的尸体,想来应该是司徒暮影杀到这里是便逃走了。
柳知返等人从前殿来到后殿,司徒月婵恼火道,“怎么一个活的都没有,看来金朝的皇室也都是一群傻子,居然连救急逃命的密道都没有。”
“喂,金朝的人,有没有活着的,本小姐乃是司徒氏二小姐月婵,你们这些奴才附庸还不出来跪迎,我饿了,快给我去做吃的!”
柳知返无奈道,“月婵,这里都是死人,你喊有什么用。”
司徒月婵说道,“我知道,我就是喊着玩玩!”
但她话音刚落,却听见墙角的一根柱子里面忽然发出一声机关转动的声响,紧接着一堵墙在嘎嘎声中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的密室。
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说道,“真的----真的是沧帝城的月婵小姐大驾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