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取其辱
2015-05-01 作者: 大凉御史
第1章 自取其辱
梁国,云中郡,郡丞府内。
“方大人,秦风有一事相求,冒昧打扰,请大人恕罪。”相貌堂堂却略显老态的一个中年人,弯着背,小心翼翼地站着,然后偏过头,对着身后的秦天佑压低声音道,“还不快见过大人。”
“见过方大人。”秦天佑见了一礼,然后低头继续站在父亲的身后。
经过一周的时间,秦天佑终于渐渐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份,是的,他穿越了,从地球来到了这片神奇的大陆。
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再到平静地适应这一切。
他高兴是因为上一世的他,得了一种罕见的光线性皮肤病,无法经受阳光直射,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上学、工作,只能一直待在家中。所幸他酷爱读书,家庭条件又不错,一直宅居家中,人生也不觉乏味,只是那一日,他正坐在地上忘我地读着一本史籍,突然大地震动,家中高达四米的立地书柜倒了下来,砸中他的后脑,就这样,他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彻底终结。
如今重生在一具年仅十六的身体上,相貌端正又无顽疾,他又怎会不喜?
而且重生之时云涌而入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一个文运之气和武道之气并存的地方。
文有书脉安天下,武有剑脉定乾坤。
有天赋的人自是可以开脉种,蕴脉道,凝玉书,读圣贤书,修文运之气,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弱书生,沙场点兵书生封侯之辈亦大有人在。
文运之书一出,便能以神识为笔,以文运之气为墨,幽府之中,玉书之上,或摹先贤之学,或创后世之作,篆字录书,皆是修行。但要创一部传世之作何其艰难,遑论深富意境者,更是难上加难,因而修行悟境之大成者历来稀少。
武道之剑亦然。
这是一个文武皆能修行,文武峥嵘的世界。
秦天佑忽然觉得老天还是公平的,上辈子的他喜欢读书,也不得不读了很多书,如今总算可能有用武之地了。
……
方文成向秦天佑微微颔首,面带微笑,转而对秦风说道:“秦捕头,不必见外,有话但说无妨,若是能尽绵薄之力,方某自当效劳。”
“谢大人,是这样的,秦风昨日无意间发现犬子觉醒了脉种,这本是一件幸事,但大人也知道,犬子已经十六岁,普通人一旦过了十五岁便少有自行开脉种成脉道的可能,所以,秦风斗胆请大人为犬子灌顶开脉,望大人成全。”秦风声音沙哑,言辞恳切,弯腰俯身,儿子突如其来的天赋觉醒,让他欣慰异常,以至于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好。
他本以为儿子终将碌碌一辈子,但如今看到了希望,尽管渺茫,他都要尽力一试。
所谓脉种,便是人与天地中文武之气沟通的桥梁,如同修真之灵根,没有脉种的普通人就算读一辈子书,习一辈子武也是无法修行的。
其实秦天佑本不想来见郡丞方文成,奈何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又不能把实情告诉他。
在之前真正秦天佑的记忆里,他就是因为路遇这位郡丞之子方俊少爷,在光天化日之下猥亵良家女子,于是出声喝止,却不料被方俊的家丁失手打死,死得不明不白。
但如今的秦天佑知道,真相并不是如此!
真正让他决定跟来的原因是,记忆中,这位方文成方大人为人随和,谈不上正直清廉,但也没有劣迹,要说唯一的缺点便是对儿子宠溺了些,而且父亲要在郡城中找到一位能够帮他灌顶开脉的钟灵境大师极不容易,恰巧方文成是灵书中境。
金玉境,玉书之上,便是灵书,相对的武道中,玉剑之上,便是灵剑,统称钟灵境,含钟灵毓秀之意。
方文成轻轻一拂手,秦风便站直了身体,秦天佑只觉一阵看不见的和风吹过,如沐春风,让人生不出反抗的意志,这就是灵书修行者之能吗?
秦天佑微微眯起眼睛,这还是他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一股奇异之力,也更让他确定了记忆的真实性。
躲在老爹身后,秦天佑偷偷打量这位郡丞大人,从相貌上看,方文成虽然已经人过中年,却丝毫看不出老态,笑起来更是温文尔雅,更添儒生气度。
方文成微笑着开口:“贤侄这是好事啊,过来吧,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修的是文运之气,灌顶也只能这一种,若贤侄是武道剑脉,恐怕我也束手无策了。”
“烦劳大人出手,秦某二人感激不尽。”说完,秦风一拉儿子的衣襟,示意其过去,总不能让大人过来吧。
秦天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文成答应了,他还在想当官的人多喜欢磨磨唧唧,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看来记忆中对这郡丞的印象并没有错。
他刚想抬脚,一声断喝让他抬到一半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
“慢着!”
听声音,秦天佑便知道是方文成的儿子方俊,暗道要糟糕。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想起在这个世界中身死前的那一幕,一幅幅剪影如同电影般串联起来。
万里无云的晴朗日子,四下无人的狭窄小巷子里显得有些阴森。
那时的秦天佑在巷外便隐约听到有人呼救,便急忙赶了进来,然而映入眼帘的是让他怒不可遏的画面。
满脸淫笑的方俊少爷正在撕扯着一名柔弱女子的外衣,女子奋力反抗着,眼中含着盈盈泪水,左肩处一片雪白肌肤跃然而出。
方俊的笑声越来越大。
秦天佑虽不是捕快,但身为捕头之子,正义感无限,眼里揉不得沙子,最是看不得弱小者被人欺凌,怒上心头,一声大喝,也不管方俊乃是郡丞之子,便挥拳动手。
不料正围在女子身边的几名家丁,就如同等着他一般,瞬间朝他而去。
秦天佑纵算习过一点武,又哪是这数人的对手,拳脚没有轻重,他就这样被窝囊地打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