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背朝着他,没有回应,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跟他作对?云中郡里他还真不怕谁。
“那就动手吧,看看明天会是一网打尽还是有漏网之鱼,突然觉得让他考进学院也不错,我这个做学长的也可以有机会好好照顾照顾他,否则是不是太没意思了点?先按计划来吧,我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或许能给咱们一点意外惊喜呢。”
“好嘞。”
等到方材退下,方俊依旧面对着一池春水,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阴鸷。
……
天教学院入学之日历来是云中郡一大盛事,其热闹程度不啻于郡中一年一度的花灯宵会,学院门口两块巨石前早已停满了各色马车,路人更是络绎不绝,人潮涌动,丝毫不见有退去之势,反而愈来愈多。
学院自也是非常重视这一天,除了有老师亲自坐镇,更是派出了许多老生在校门口接待指引,当然,指引的只是等待考核的新生们,因为学院是不允许新生家长进入学院的,据说当年发生过家长不服自家孩子考核成绩,从而大闹考核现场,影响其他考生正常考核的恶性事件。
于是乎,院方明令禁止只得考生一人进入。
不过,这对秦天佑来说也不是什么事,毕竟他也没什么显赫的家世,反倒是那些带了一大堆家仆的人显得有些郁闷,难得的摆阔机会就这样没了,不过还是有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把自己打扮得佩金戴玉,十足暴发户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富家子弟。
进了学院之后,他就在老生的引导下开始在一处长龙般的队伍后面站定,抬头看了看,十足吓了一跳,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那蜿蜒曲折少说数百人的长队从学院东边一直绵延到学院西边,问题是,这队伍还不止一支。
秦天佑闲来无事,拍拍队伍前面一人的肩膀,问道:“兄台,这人怎么这么多?”
那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从头到脚一身便宜货色,衣服的显眼处还打着几个补丁,那人虽说也不是名门望族,但乍一看到比自己还不至于的家伙,顿生豪气,指点道:“兄弟,你是哪个山疙瘩出来的,这都不知道?哦,不要误会,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你也是第一次来参加天教学院的入院试吧,我也是,我跟你说啊,这天教学院可是咱们云中郡最好的学院了,而且就郡城里有,谁不想进去?这大到郡里,小到县里村里,只要年纪不算太大的,谁不想来试试?”
“沧澜江南边那与咱们梁国划江而治的朝天宗,你知道不?那可是咱们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啊,朝天朝地不朝廷,你瞧瞧,多霸气!那朝天宗辖下宗门无数,愣是与咱大梁分江而治,嘿,这么说吧,那朝天宗是厉害,咱们也没机会进去,可咱们大梁有天教学院啊,听我爹说,那可是传承了数千年啊,大梁还没立国的时候学院就在了呢,所以说,就算只是咱们云中郡的分院,那也是不输南边一些没名气的小宗门的。”
“你说,咱们要是有朝一日进了学院,岂不是顶厉害的存在了?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不说,以后谁还敢欺负咱,看咱一挥手就把那狗曰的给扇趴下!”
那人自顾自唾沫四溅,说得兴起,还不忘手足并用,看来在没少受憋屈,最后终于回过神来,用手一擦嘴角的口水,也没半点不好意思,道:“对了,我叫沈毅,苍木县的,兄弟,你呢?”
秦天佑实话实说道:“我叫秦天佑,我家就在这郡城里。”
那人把秦天佑重新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神古怪,心想你一个城里人居然还问我这种问题,害得我说了这么大半天,气愤道:“你是故意耍我呢?”
秦天佑一怔,认真解释道:“我今年刚觉醒脉种,以前也没有关心过,是真的不知道。”
那人看他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又重新笑道:“我就说嘛,你一个穿着补丁的家伙怎么可能来耍咱呢,哈哈。”
“你刚才说啥,今年刚觉醒脉种?今年多大了,十五还是十六?这个天赋不咋滴啊,虽说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觉醒了没,可咱才十三岁,机会有的是,今年也就是来碰碰运气的。”
十三岁?好吧,秦天佑看他身材挺壮实的,连身高也和自己差不多,说话老气横秋的样子,还以为年纪比自己只大不小呢。
他今天来本来还有些紧张和方俊带给他的阴霾,被眼前这小子一闹,也都烟消云散,打趣道:“你有没有觉醒自己不知道吗?”
“觉醒是从出生开始循序渐进的,没有感觉,一般都是要用感应石测试才能知道的。”
“这个……”
秦天佑想说的是为啥我觉醒的那会儿痛得死去活来的,就跟女子那什么一样,难道是十六年一下子爆发了?
那当初老爹是咋知道自己觉醒的?难道肚子痛就不会是结石么?不会自己还没有觉醒吧?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也被前面老师坐镇的测试台吸引了过去,一阵耀眼的蓝光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