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们警惕地暗地里一直观望的缘由!
老城街的另一头,一名穿着寒酸,但还算眉目清秀的少年出现在街上,他双手插入袖口,若无其事地闲逛着,一身衣衫洗得发了白,更是打着零零落落的补丁,与旁人无异,唯一的区别大概便是,他的衣衫还算干净,除了一些新染的灰尘,衣角并没有粘上太多泥渍。
秦天佑与燕青雪分开之后,为了避免遇到知晓两人一同到来的人,故意往前多走了百丈距离,这才像个没事人一样偷偷打量着周围的人。
他走近一间烧饼摊,递上五枚铜钱,买了两个烧饼,香气扑鼻,他把烧饼拿到嘴边,每个都咬了一口,斜倚在木头柱子上,一脸享受地说道:“大叔,这烧饼真好吃,你这摊子是新出的吗,我上次来怎么没有见到?”
烧饼摊的老板是一个性格木讷的中年汉子,闻言憨憨一笑,脸上略有得意之色,笑道:“小兄弟,记差了吧,我这摊子都在这十来年了,老手艺了,好吃不好吃咱自个儿也不好说,小兄弟说好,那就是好,要不再来两个?”
秦天佑苦笑一声,戏言道:“大叔可真会做生意,我这手里两个还没吃完呢,不过就冲您这手艺,回头我一定介绍其他人。”
汉子也不在意,说道:“那就先谢过小兄弟了,要不再拿个烧饼?放心,不要钱。”
秦天佑摆了摆手,摸着自己肚子道:“大叔好意心领了,我也想吃,可惜我这肚子不争气啊,实在吃不下了。大叔,前些日子我回乡下去了,今个儿刚回来,您能不能给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有,我这人最喜欢打听趣闻了。”
汉子手里忙活着,从面团上摘下一坨,揉了揉,压成饼状,闻言顿了一下,似在脑海里搜索,摇了摇头道:“新鲜事?隔壁李婶家的老母猪一窝生了七只小猪崽,这可是顶新鲜的一个事了,算吗?嗯,我再想想,对了,前面那巷弄里前些日子好像倒了一间房子,听说是个单身老汉……”
中年汉子也没藏私,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自顾自地说了挺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市井琐事,平日里他说话不多,这会儿难得有人听他琐碎几句,他也乐得多嘴,刚好这些事都是他回家之后从自己婆娘那里听来的,耳朵都听出茧了,还没地说去。
秦天佑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继续道:“大叔,我在来的路上听说咱们这死了人,是真的吗?”
汉子没有多想,脸上也不见一丝变化,随口道:“死人?咱们老城街啥时候不死人哟,饿死的,穷死的,被人打死的,哦,还有那被房子压死的,都是苦命人呀。”
秦天佑感兴趣道:“那大叔有没有听说最近帮派里死了人的,应该还是个大人物吧?”
汉子一愣,问道:“大人物?啥帮派?”
秦天佑把手里的烧饼全部吞下入腹,叹气道:“这不是入城的时候听了两句没听全嘛,搞得我心里就跟挠痒痒似得,大叔您再想想,也就近几天的事,看有印象没?”
汉子那沾满面粉的手挠了挠头,留下一片雪白后还是摇头道:“真没印象。”
“不过小兄弟,我觉着你人不错,就提醒你一句,我听自个儿婆娘说,最近那些帮派挺乱的,动不动就胡乱打人,妇人嘛,都喜欢嚼舌头,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小兄弟你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胡乱打听他们的事情,免得惹祸上身。”汉子一手遮在嘴边,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嗯,老板尽管放心,我也就满足一下好奇心,要不晚上真心跟蚂蚁爬似得睡不着,行,老板您先忙着,我回去了。”
谢过中年汉子的一番好意,秦天佑不得不起身离开。
探听无果对他来说是意料中的事,若是方俊真的设计嫁祸给他父亲的话,不可能闹得人尽皆知,毕竟他父亲并没有真的来过这里,而且一个捕头无缘无故又无仇怨地跑过来杀一个混混,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的道理方俊应该明白。
实际上,三人成虎并不是不可能,但既然方俊没有这么做,那之后应该也不会这么做了,至于是做贼心虚呢,还是其他,秦天佑并不想去管。
他接着在热闹的街头,各色人物中间穿梭,一会儿是胡子拉渣的喝酒醉汉,一会儿是玩闹的小孩……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其中有一名长相丑陋的肥胖妇人,消息没有套出半点,还不忘对他直抛媚眼,更是时不时地拿丰腴至极的伟岸胸脯去蹭他的身体,让秦天佑差点没忍住把刚吃的烧饼给吐出来。
遗憾的是,他除了打探到开山帮确实在前几天死了一个小头目之外,再无其他消息。
何时何地,被何人所杀,没有人知道。
正当他寻找线索无果的时候,前面传来了一阵嘈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