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门主不给他们解解疑释释惑么?”他转头看着面色已经平静下来的乔先友说道。
乔先友回过神来,慧黠一笑道:“此中门道,见识到了便是自己造化,若要我说,却成了我的理解,未免会将他们带进沟里,你说呢?”
祝天寿四望了一番后,点点头,一脸的认可之色:“乔门主果然慧眼,每人所见必有侧重之分,理解的东西也是按照看到的来,我倒是下乘了。”
“你有心就好,只是……”乔先友来到门前,深深的嗅了口气,闻到浓郁的血腥味道后,沉声道,“杀意最强的那个点已经被破坏,这道门后,似乎比【四凶九禽阵】还要厉害许多啊!”
祝天寿回头看了眼道:“上古【四凶九禽大阵】居然被你那般轻描淡写的带过,能逃出生天的那位高人,若是知道了,心头多少会不服吧?”
“杀机最强的地方,虽然危险,但也是破绽。能意识到这一点的,其对于阵法一道的造诣绝非等闲。他能徒手挖出一条道来,更是证明其修为之强悍,手段之高超。真要有幸见上一面,那可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哪里有资格小瞧了去。”乔先友说着,心头则是在猜测究竟是何门何派的高人有此作为。
祝天寿同乔先友虽然有些摩擦,但论及阵法之道,就都放下了成见。何况,眼下同坐一条船,齐心协力,方才能渡过难关。
祝天寿叹了口气道:“若是没有这处缺口,这大阵借由外界阵元,只需启动,便能生生不息的运转下去,那人在运转的阵符下,还能有所应对,这绝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头上的莲花异象,配着九宫走位,同时四根凶柱,犹若无形之锁,定其神识,外间重重威压都从蛇身那独特的花蕊下到中心,偏偏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石,也会被那人徒手挖穿。
虽然那人实力恐怖,但在这里,也只能想办法逃去,岂不是更证明了凶阵的厉害?
努哈尔不明所以,听两人神神叨叨的,满脸的不以为然。然而一旁的那只风狼紧紧的贴着他脚后跟,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四肢瑟瑟发抖。
同豢兽心灵相照的他自然有所察觉,但他却没有将豢兽收回去,盯着门后,压抑着内心那教人心惊的恐怖,眼中流露出同风狼一样的火热与贪婪。
“过去!”努哈尔嘴里吐出了简单的字眼。
那日宗祭祀早得了他眼神示意,此刻选择了沉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边肯定有好东西,但总有谨慎小心的人不愿意为了它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章庭士叹了口气道:“若是青龙在此,过去也许能多几分把握,眼下就凭咱们几人,依老夫看,不如先退。此处威压并不厚重,不如将其他人都带进来,即便不能破开此处,也要比外间安全许多!”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朝祝天寿乔先友看去:“两位精通阵道,说不定能借助此处地利,改变我等坐以待毙,只被宰割的境况。”
“章大侠果然宅心仁厚,但若将人带来,那确是下下之选。”乔先友郑重其事的说道,那溢美之词十分真诚。
“怎么说?”章庭士看着他。
乔先友道:“四凶九禽,此处只见禽,却未见凶。在下以为,此凶并非是凶悍气息,更不是四面的柱子。那柱子虽然材质非常,上头也有厉害的符文激发属性,但只是为了锁定中间人神识,免其对外干扰而已。应该还有更厉害的凶兽出现才对,可怎么不见场中痕迹?”
“或许是场地太小,不好布置!”祝天寿被乔先友的这番话语刺激得思维急转,但马上他自己又否定道,“不对,四凶九禽应对的应该是四九困龙升天之术,怎么会与凶禽扯上关系?乔门主,你看的是哪一篇阵法?”
“乡野杂书《奇门阵》而已。”乔先友淡淡的说道,同时斜睨着看向祝天寿,似乎在等着他的反应。
祝天寿一怔,有些不信的道:“奇门阵通篇就是九种阵法,各自衍变出九九八十一种套路,这四九之术,写得应该很明白吧?”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那蛇不过徒具其形,并不能产生真正的威能,让他想要逃的,绝对不是眼下这处阵法,便是那处空洞补上了,你看看场中的布置,符法的运用,以及头上的那条蛇,这不是聚力而歼的手法,而是为了吸引什么,进行特殊的布置。”
“你是说诱饵?”祝天寿几乎失声出来,“拿一个人做诱饵,引诱什么?”
乔先友又抬头看着那蛇的十八只眼睛,每一只眼睛在他看来,都有不同的情绪流露出来,失望、愤怒、喜悦……
从左往右看,就像是一个少年不断的成长,懵懂无知的纯洁、充满美好的向往、对着未来的憧憬渴盼,努力奋斗。
从右往左看,却是一个后悔的人得到新生,老而不死的愤慨,感念世事的忧伤,对着回忆中的人或物的念想眷念,回归于尘的解脱洒然,然后是如初生婴儿般的纯洁自然。
这是一方轮回。
“这不是四九凶禽阵!”乔先友豁然一惊的道,“那人根本就没有杀意,或者说,这是凶阵,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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