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宁舟便知道来的哪一帮人。
这股气息分外熟悉,五梁道子,那江湖魁首,马三爷马魁城的人。
虽然知道来的是哪路人马,可他奇怪极了,平白无故的,这路人马为何来杀害自己?
这驿站有不少兵马,这帮人又哪来的胆气,敢于顶着刀锋作案?
有了月光,室内也不再那么黑暗,那行凶者方才进来,陡然看见一个年轻道人,盘坐在床上直直的盯着他。
本来就是提心吊胆来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心头一跳,忍不住倒退几步。
宁舟镇定自若,开口喝道:“你乃何人?何故闯我居所,莫非以为贫道无有降魔手段?”
这一串话,宛如雷霆霹雳,其声如雷,轰隆隆似那天马奔腾,震得那贼人两股颤颤,心生畏惧。
他来此行凶,也是知晓修士手段的,火花闪电,冰水寒芒,对于修士来说是拈手就来,对他来说无疑是神乎其技。
这等手段,当然让他恐惧,若非上峰许下莫大好处,他万万不会来招惹宁舟。
来时他还饮了三坛烈酒壮胆,可临到头,还是被吓住了。
正当他进退失据时,又有一人跃进房中,喝道“王二狗子,你他娘的发什么楞,还不快快动手。”
宁舟双目一凝,后来者手中钢刀,白刃成红,那血迹斑斑,淌在刀面上,显然此人是得手了,只是他不知晓,到底是谁受了暗害。
王二狗子没好气道:“他娘、的,这道人醒着呢,你叫我怎么下手?”
那人一瞧,也是进退失措,可他胆气壮些,咬牙道:“快快随我下手,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干翻了这道人。”
宁舟此刻突破在即,只需再拖上一拖,他计上心来,瞪目喝道:“好狗胆,尔等竟敢暗害国师一行,不要命了么?你们犯下如此泼天大案,现今驿站军将怕是早已行动,贫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速速退去,放尔等一命,否则甲士一到,刀斧加身,你等少说也落个千刀万剐的下场。”
那人嘿笑一声,“放你娘的屁,你看到老子手中的刀没有?血迹累累,你这道人就不想报仇?还他、妈、的好生之德,也罢,今日老子也念一次好生之德,做一回活菩萨,送你上西天。”
一语言罢,将钢刀一抬,就向宁舟杀奔过来。
虽然他不知晓,宁舟为何安坐不动,但他知晓其中必有诡计,以免夜长梦多,他哪还管那许多,仗着一口热血,满腔豪胆,钢刀刷的劈下,这一下要是落实了,脑袋得像西瓜那样破开。
王二狗子见同伴动手了,他一咬牙一跺脚,豁了出去,奔上前也想占了这份功劳,刀锋一横,凶狠的刺向宁舟胸膛。
正值关键时刻,恰好宁舟突破,直感八脉交汇,真气汇聚如潮,千层叠浪,直逼百会,已然达成真气境第二重,诸脉俱开。
宁舟冷然一晒,“何苦来哉,竟不听贫道劝谏良言。”与此同时,手中印诀变化,无需念咒,抬手一指,金芒乍现,手掌宛若珍世宝剑,就那么往头上一抬,以血肉之躯,硬撼刀锋。
“你这道人真是猪油蒙了心,竟敢如此小瞧我,死来。”那人见不是神奇的术法,顿时放下心来,叱喝一声,劲力加催,钢刀直劈而下。
“铮!”的一响,如琴弦崩断,肉掌斩断钢刀,往前一推,顶着刀锋压回去,顺手一划,那人喉间哧哧连响,血花翻着轱辘冒泡泡,两眼一瞪,捂着脖子,顿时倒地气绝而亡。
这一手如霹雳电闪,震得王二狗子不敢动弹,连忙甩下手中刀,匍匐在地,连连叩首,“道爷饶命,道爷饶命,小人家有八十父母,下有……”
“聒噪!”宁舟一皱眉,甩出一道术法,“天弦。”白芒凭空出现,形如蚕丝,当空一划,瞬间削去此人双掌。
“啊……”王二狗子遭此痛楚,血流如注,一时惨叫连连。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将官军引来,一个甲士进来,看了看只觉不知所措,“道长……”
宁舟大袖一挥,“统统出去。”
那些甲士,哪有胆子违命,在他们眼中,宁舟可是国师的人。
宁舟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道:“我来问,你来说,若敢诓骗半个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二狗子疼的汗流浃背,这时忍住剧痛,哆哆嗦嗦道:“不敢瞒着道爷,但我说了,道爷可否饶恕小人狗命。”
宁舟把眉一挑,淡淡道:“你可以不说,但我可让你明白,什么是痛苦的死去。”
王二狗子一个哆嗦,哭得鼻涕人似得,“好吧,希望道爷给小人一个痛快。”
“主事者是谁?合谋者是谁?你们为何行此手段?三个问题,如实答来,给你一个痛快。”
“主事者乃马魁城,无有合谋者,我也不知马三爷,为何让我们对你们出手。”
宁舟微微点头,正要绝了后患,只听王二狗子哭丧着道:“道爷啊,我真的上有八十……”
一道血光溅出,与月光同辉,好大一颗头颅,滚落在地,宁舟踩着月辉,步出门外,“我哪管你这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