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宁舟再是如何也无法拿死人怎样,只好问道:“戚检校可知,此人的身份名姓。”
戚邵光将那人口鼻上的布条摘下,看了一眼,惊呼一声,“是马征辉,此人是马魁城的亲侄子。”
宁舟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好手段啊!”
敌人既然死了,陆秀平也懒得纠缠,对宁舟伸出大拇指,“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舟道:“最后一刻他不动手,我也只是怀疑,还不敢肯定。”
“哦?”陆秀平奇道:“为什么怀疑他?”
本来宁舟初看到马征辉时,只是想碰碰运气,搜查到自然是好,查不到也无关紧要。
直到将夜来香搅成浆糊,马征辉即将走掉时,宁舟才想起几处奇怪的地方。
首先一点,就是那么重的大粪,那推车的居然显得很轻松,显然有不俗的武功,可有此武功,最少也能混个一官半职,怎么会拉大粪?
第二就是,丰国崇道,有礼仪之规,一个拉大粪的见到长官,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何况是见到道人。可此人竟然也不解下布袋,蒙着半张脸与人说话,这样不符合礼数。
孙伯廷是来丰国做国师的,在路上他们都比较了解俗世礼仪了,只是宁舟一直都在圣宗中,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惊觉。
从前面两点,宁舟已经严重怀疑了,而且他注意到,这马征辉掌心从没露出来,要么搓手,要么手掌贴着大腿,这一点单独看不算什么,可结合前面两个,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果不其然,马征辉最后一搏,手掌露出来,老茧厚如牛皮,并且掌心殷红,经络坚韧无比,显然是有超然武功在身,这样的身手,这样的身份,加上之前的一点,此人很有问题了。
就是马征辉最后不出手,宁舟也会拿住他,好生拷问一番。
听了宁舟说完,陆秀平大赞一声,“要不你混个捕快去,不然埋没这一身好本事啊!”
宁舟笑笑,“得了吧,也怪此人运气不好,否则我这点小玩意,哪里拿得出手。”
戚邵光大笑着走过来,“宁道长谦虚了,方才若非是你,可就让这人跑了,这要是小玩意,咱都不好意思了混饭吃了。”
陆秀平哼道:“方才你还要放那人走,若非我宁师弟,你可犯了大错了。”
“陆道长教训的是。”戚邵光肃然道:“也怪那贼人奸诈,竟然如此乔装打扮,让我失了戒心,幸好宁道长明察秋毫,不然让贼人跑了,我可就要挨板子了,在下多谢宁道长方才之举,对我而言,实乃恩德。”
宁舟一笑,“戚检校既然记得这个恩德,那还请告诉我,今晚是怎么回事?”
戚邵光面色一变,苦笑道:“我哪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宁道长莫要说笑。”
“真的?”
“果然。”
“好吧,戚检校的为人,我是了解的,我相信你。”宁舟笑笑,与陆秀平返回。
等宁舟走了,戚邵光才嘀咕道:“你了解我为人?咱们不是刚认识不久吗?”
回去的路上,陆秀平也很奇怪,“宁师弟,你很了解他?”
“随口那么一说,场面话而已。”宁舟笑道。
“师弟真虚伪。”
“这是真善美。”
“好吧好吧!”陆秀平问道:“你方才问戚检校那句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怀疑他?”
“莫非不值得怀疑吗?”宁舟眼睛微眯,“在这样的地方发生的事,自然要怀疑地头蛇了。”
“就这么简单?”陆秀平有点不相信。
宁舟道:“当然。”
陆秀平想了想今晚的事情,忽然道:“你说这驿站中,会不会还贼人没走掉的。”
宁舟断然道:“全部都走了。”
“为什么?”
“因为马征辉。”
陆秀平脑子糊涂了,“这话怎么说?”
他实在不理解,宁舟为什么这么肯定,那马征辉什么都没交代就死了,从他身上能得到什么讯息呢?
“只是一点小猜测罢了。”宁舟道:“过了今晚,我才能肯定我的猜测,正不正确。”
“那好,拭目以待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宁舟等人被重新安排住处,是一件大院子,可以四人同住,相互之间,房间一间连接紧密,外面也派了不少好手保护。
整个驿站,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这一场大搜查,持续整整一夜,正如宁舟所料的那样,一个人毛都没抓到,马魁城的人,似乎随风而去,销声匿迹。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