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校尉自杀的太突然,太刻意,好像要隐藏什么,急着去死一样。
他本可不用死,就算入大狱再处斩,也有一段日子好活,谁不愿多活一会儿?可此人偏偏摆出一副,宁折不弯,死而不悔的壮烈豪情,演的太过,让他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最初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赵雍、张校尉和戚邵光。
赵雍已经无事,张校尉这么急着死,到底是为谁打掩护,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让宁舟非常好奇的是,戚邵光此人,到底是如何掌控张校尉的,竟然让他宁愿死,也不愿出卖人求活。
或者是戚、张俩个人亲如兄弟,甘愿赴死,也未可知。
宁舟开始有点好奇那个戚邵光了。
陆秀平道:“这凡人烂事,你真要管到底了?照我说,这是吃饱了没事干,咱们好歹也是仙门羽士,何必与这帮子凡人,纠缠不休。”
宁舟笑道:“清风莫非白死了么?”
陆秀平哦地一声,讶道:“怎么,你还关心那人性命?照我说,清风明月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谄媚小人而已,死了活该。”话一说完,一眨不眨的看着宁舟。
这话太过突兀了,无论怎么说,大家还是一条道上的,又是一门所出,陆秀平却是背后嚼人舌根,宁舟心中一动,暗想陆秀平此话何意。
虽说他和陆秀平关系还不错,但也就是不错罢了,还没有到互相掏心窝子,说心里话的地步。
陆秀平若不愚笨,绝然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否则宁舟一转头把他卖了,明月此人就会恨上陆秀平。
“莫非此子是孙伯廷安排来试探我的?”宁舟想到这不由心头一凛,孙伯廷的目的,他现在还不知晓,不得不警惕,他试探道:“按照师兄所说,莫非此事就到此为止,放下不管么?如此一来,奸人逍遥法外,甚是不美。”
“嗨,什么奸人。”陆秀平不以为然,“区区凡人罢了,何必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师弟你办成此事,也是明月落了好处,报了大仇,与我们毫无关系,何必如此费心费力呢?”
听到这,宁舟忽然明白了什么,笑道:“这里也无外人,师兄有话不妨明言。”
“嘿,还是师弟聪慧。”陆秀平道:“我奇怪的是,这件事对我们毫无好处,师弟为何如此费心?”
有道是仙凡两隔,对于大多数修士而言,一般不爱搭理凡人的事,就算是陆秀平这样断了道途的人,亦是如此,自认高人一等,与凡人纠缠,平白没了身份,更觉得浪费时间。
所以,陆秀平觉得宁舟此举,定然有什么自己不知的好处。
好处谁都想占,他陆秀平尽管后知后觉,可也不甘寂寞。
宁舟哈的一笑,“陆师兄的,你就像闻着腥味的鱼,鼻子太灵了。”
陆秀平嘿嘿直笑,“看来真有好处了?”
“没有。”宁舟断然道:“我之所以如此做,也是想表现一下,在孙师叔面前长长脸,要说好处,也只有这件了。”
“果然?”
宁舟正色道:“不假。”他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也不真。”
陆秀平沉默片刻,道:“与我所想差不多,看来师弟感受到明月的威胁了。”
这话没头没尾,宁舟初时也是莫名其妙,但在脑子转了一圈,已经明白其中意思。
果然,只听陆秀平道:“咱们是跟着孙师叔来的,要想在这俗世过好日子,首先要紧跟着师叔,可现在你我二人面前,有一大敌,我想我们该联合起来,共同对付。”
宁舟顺着他的话头道:“不错,明月常伴孙师叔左右,定是深得孙师叔器重,将来到了王城,恐怕利益分配,我们就争不过他,说不好还会遭其打压。”
陆秀平沉声道:“不错,如今还好,要是将来孙师叔心中只有明月,无有我等,届时我们恐怕地位也要失去,更别说利益了。”
宁舟小小吹嘘一下,“师兄真知灼见,实乃深谋远虑啊!”
听了这话,陆秀平微微有点飘飘然,脸上浮现一丝得意,“好了,那咱们说好了,将来共同对付明月,免得预想的事情成了真。”
“这是自然。”宁舟重重一点头。
事情谈罢,陆秀平也没有留下来的心思,打个招呼,往驿站去了。
宁舟摇头失笑,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陆秀平说的种种担忧,对他而言不过是笑谈,不值一哂。
陆秀平也是见到明月得宠,说是与他联合,可到时候指不定拿他当枪使。
对于这种口头盟约,宁舟不放在心上,也不想理会,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世俗。
不在世俗的人,怎会争世俗所谓的金山银海,美玉美女这等利益?
宁舟一掌拍死那胖子,对着那发下毒誓的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儿?”
“在下柳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