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君堂还了一礼,“无需客气,但说无妨。”
双方见礼之后,宁舟方道:“敢问国主一句,你对净道友了解多少?”
素君堂眉头一皱,不曾想宁舟竟然问这个事情。
宁舟一望便知,素君堂心有疑惑,他释疑道:“国主勿要忧心,我乃方外羽士,不插手官门之事,我此来仅代表我个人,与我师叔他们无关。”
素君堂松了口气。
他毕竟是一国之主,见惯了尔虞我诈,官场倾轧,他生怕宁舟此来,背后的意思是国师一脉,要对付大祭司。
双方都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一旦斗争起来,他也管不住,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就算他是国主,怕也无法强命孙伯廷与净无瑕。
这两方在他丰国,那他的江山也坐得更稳,自然不希望出现差池。
素君堂他身居高位,也会观人查辨,宁舟此人与他之前所见修士不同,非是凡俗之辈,现今,宁舟陈述来意,他差不多已是信了。
兼之,素青渔是宁舟的徒儿,他有什么好隐瞒的?
当下收拾心绪,道:“说来不怕道长笑话,大祭司此人,我也从未见过真容。”说到这苦笑一声,“便是净无瑕这个名字,也是大祭司说与我听得,我对她的来历身份,一无所知,也不知为何来我丰国。”
宁舟讶道:“此人倒也神秘,国主能否为我讲述,净道友是如何来此的。”
素君堂沉吟片刻,回忆道:“那还是十年前,有一****在钓蟾宫赏花,忽然狂风盖顶,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压力,自天而降,我只听轰隆一声,琼华宫便沉入陆低,当时地面震颤不休,我因心忧琼香爱妃,便急急穿绕墙过来,只是发现在我眼中的事,却出乎我的意料。”
顿了顿,又道:“当时琼华宫以不知去了何处,我眼前出现的是,在琼华宫旧址上凭空出现一面湖泊,湖水迷蒙,犹如仙境,接着大祭司不知使了什么神通,将临近一座宫殿招去,在湖中立下四根大柱,便将那宫殿摆在上面,之后我脑中就出现一道女子声音,“我今借你宝地一用,你也不必心疼,有我在此,保你十年安平,对外你称我为你宫中大祭司即刻,吾名净无瑕。”之后一股怪风出现,便将我推出至圣宫。”
宁舟道:“如此说来,今年便是十年期满了。”
素君堂喟然叹道:“正是如此,因大祭司不喜被人打扰,是以我也极少去那边,对于大祭司了解甚微,也就这些了。”
“真是个神秘的人。”宁舟笑道:“不知当时净道友来时,可有怪异之事?”
宁舟从心里讲,是不相信一个神通广大的修士,会平白无故保一个凡人十年,在这虚耗光阴,其中必有内情。
素君堂沉思半晌,摇摇头,“倒也没什么怪事,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湖泊刚出现的时候,有部分地方是血红一片,如血云翻滚。”
听到这,宁舟脑中似有电光划过,心中一片雪亮。
已经明白,净无瑕为何在此了。
二人以茶代酒,相谈尽欢,一个时辰后,素君堂亲自将宁舟送离紫寰殿。
回去的路上,宁舟心中忖度,“十年之期,那我也无需想什么法子,等她一走,我自然可以将那处炼化。”
钓蟾宫与至圣宫只有一墙之隔。
宁舟站在钓蟾宫外,忽然脚步一转,决定先往至圣宫一行。
对于这个净无瑕他分外好奇,同时二人也是邻居,不拜访一下,也说不过去。再者他虽猜测对方是灵门修士,但这十年来,此人无有出宫一步,也未曾听过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想来也非顽固不化的灵门修士。
至圣宫外。
宁舟越是接近,越能察觉到此间坤元之气浓郁,略略感应,的确是灵宫宝地无疑。
他朗声道:“无量宁舟,特来拜会净道友。”
无有多久,内中传出一道清亮女子声音,“原来是无量圣宗弟子,宁道友且来一会吧!”
宁舟道袍一振,身形飘然而动,闲庭信步而走,不疾不徐,已踏入至圣宫。
至圣宫在湖面之上,因有浩淼烟气,水云丛丛遮掩,那水中四根大柱也看不分明,因此极像是悬浮在湖上。
此间如同云海,烟云袅袅,如被无形的大手拖拽,在湖上摇曳不止,似那棉花一般,忽扁忽圆,看似只是云,实则万象丛生。
宁舟才踏至湖边,轻轻一纵,整个身子轻如蝉翼的纵跃过去,身子在云海中飞过,周围烟气朦胧迷幻,他洒然一笑,从容一挥袖,将云气扫开,双目无了障碍,一眼便看清楚了,对过的至圣宫。
宫门无声自开,宁舟身形踏入其间,入目便看到一位身着白衣的清冷女子,手捧香炉盘坐玉榻上。
此人不施粉黛,眉心有一淡紫圆点,青丝随意挽起,用一根白玉簪子别住,肤若凝脂,淡扫蛾眉,整个人坐在那,如一轮冷月秋潭,玉洁冰清。
净无瑕望着宁舟,轻启贝齿,“魔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