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

女人没再说话，转头将视线看向还一脸幼稚童真的儿子叶凡，担忧之色越来越重。

………………

一年又一年，当初那个披着红盖头骑着马嫁进叶家的女人，看着那个在全村猎户中并不出众的男人一天比一天虚弱，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在担忧中悄悄增加了几条皱纹，几许银发。

那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慢慢在长大，身材一天比一天壮硕，很快就高过他的祖父，高过他的父亲。他没有习武，像个普通猎户一样成长，循着那条祖祖辈辈踩踏过的山道进山。或许有一天这个男孩会发现另一条路，不过现在走的这条路，却是他越加苍白的父亲最希望他走的路。

又是一年白雪压山，叶晨依然岿然不动如一尊雕像遥望远方，脸色白过院落中的飞雪。

“你还要呆多久？”相濡以沫十余年的女人再次问道。

“一辈子。”

“一辈子是多久？对我来说，一眼就是一辈子。够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叶晨慢慢侧过头看着这个同样苍白的女子，心神悸动。他没说话，就这般一直看着，如第一次掀开盖头一般如饥似渴地看着。

霎时间，风云悸动，飞舞飘落的白雪变得极度的疯狂，席卷一切。

山脉没了，村落没了，村民没了，高堂二老没了，叶凡也没了，全世界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叶晨与这个相爱相守了十余年的女子，这一刻仿佛就是永恒，是一辈子。

最后，这个女子也没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孤零零的叶晨。

突兀间，白茫茫的天空涌现一股让人心悸的魔气，很快将整个天空占据，旋即幻化出一个面目丑陋的头颅，与在迷雾丛林上空出现的那个魔头一模一样。

“桀桀桀!本魔还以为你真要死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魔头笑得极其张狂不可一世，其声音不免让人觉得发自心底的恐怖。

叶晨缓缓抬起头，神情还沉寂在刚才的生死离别中，带着一丝悲凉。“若说起来，我该谢谢你。”

“谢谢我？桀桀桀。”魔头似是听见什么极度好笑的话一般，虽不能笑得前仰后弯，却是让天空一种风起云涌魔气滚动，“谢是什么东西，本魔头不稀罕，我要的是你的恐惧。”

叶晨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追究，而是脸色一冷，问道：“魔界百族，你是哪一族？我猜，你应该是梦魔一族吧。”

听见叶晨的自问自答，魔头似是被踩住尾巴一样瞪大眼珠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看向叶晨。“你一个小世界的蛮人，居然也知道梦魔一族。”

魔头再看叶晨从自己出现起就表现出的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更是犹如大敌一般。“你到底是什么人？看你的实力那么低，而且还有武魂，应该不是上世界派下来的。但是你怎么清楚魔族的事。”

魔头间接的回答已经让叶晨得到想要的答案，继而再问：“那你怎么又会出现在这个小世界。”

“关你屁事。”魔头残忍一笑，继而狠笑道：“怪不得觉得你的精血里有股奇怪的气息，想来你的来头也有诡异。不过，既然你来到本魔创造的梦世界，莫说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实力，就算你们这个世界的武圣来也得乖乖得受死。桀桀桀！”

叶晨嗤笑道：“这个梦世界只是你催化出我脑意识里的世界，说到底这里还是我的梦世界。”

被当众揭穿，魔头立马变得恼羞成怒起来，狠声道：“就算是又如何，在梦世界里，梦魔一族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真的吗？”叶晨诡异一笑。

突兀间，一尊亘古沧桑的巨鼎横空出世，矗立在虚空之上，绽放万丈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