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也笑:“她的老公可是咱阳谷县城的大名人,你大官人也是三天两日常常见到的。”
西门庆的脑海里飞快地掠过阳谷县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没有谁住在这紫石街,难不成是哪个在外偷偷养的小。
西门庆摇摇头,表示猜不着。
王婆说:“就是那每天在街上卖熟食的”。
西门庆报出县城里几家有名的熟食店,王婆大笑起来:“若是这些主儿,倒也算成双作对,不怨天上月老乱点鸳鸯谱。”王婆这一笑,更让西门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西门庆一脸窘相,王婆哈哈一笑:“大官人也不用再猜了,别说你猜不着,就是我说了你也许还会不信。”
西门庆忙问:“王干娘你快点说了吧,别让人心急。”
“我说了你可别笑,她的盖被就是那街上卖烧饼的武大郎。”
说谁是这小娘子的老公,,西门庆也许都信,可说是街上卖饼的武大郎,让西门庆直愣愣地呆在那儿,心中怎么也不能相信。
西门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你说的就是那被人称之为“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这怎么可能呢?”
“正是他,我可不敢哄骗你西门大官人。”
看王婆说得一本正经,那准是不会假,西门庆在心里为这小娘子叫起屈来,这一朵鲜花咋栽在牛粪上了?这么精细的一块羊肉竟落到狗嘴里。如武大郎是一个皇帝也罢了,就是长得太丑,也可享用天下的美女。但在这阳谷县城,西门庆自以为只有他才能有资格享受这美人。
西门庆站了起来,从兜里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王干娘,这是茶钱,你看够了吗?”
王婆说:“哎呀,大官人今天没喝茶。”
“那就先放今儿,算着下次的茶钱。”西门庆说着就起身离去。
王婆笑吟吟地伸手拾起银子:“那就替大官人先存着。”
约莫一个时辰,西门庆又踅转来到了王婆茶馆,仍在靠近门口的那张桌子边坐下,透过门帘的边缝朝武大家望着。
过了一会,王婆从里间走出来问西门庆:“大官人回来可是要吃个酸梅汤?”
“那最好,多加些酸,才正对我的胃口。”
王婆进里面做了一盏酸梅汤,双手捧送到西门庆面前:“大官人喜欢吃酸”。王婆说着先自己笑了起来。
西门庆也笑了,慢慢地吃着酸梅汤,吃完这盏酸梅汤,他足足花了吃几盏茶汤的时间。
西门庆放下汤盏,对王婆说:“王干娘,你这酸梅汤做得真好,哪天为我家多做一点。”
王婆说道:“那我可不敢,你家的娘子们拿汤当醋吃,我老婆子可担待不起。”
“看你这疯婆子说的”,西门庆说着笑着起身掀帘而去。
看看天色晚了,白日的光线刚刚淡尽,圆圆的月亮已经升起,初春的晚风擦过树梢,奏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家家都在吃完饭,街上没有人走动,只有远近传来的一两声“汪汪”的狗叫,表明它们在忠实的执行着守卫的任务。
因为,再美好的夜,也包藏着无耻的罪恶。
王婆刚刚打火点上灯,正要关门,只见西门庆又踅将来,径直在门边那张桌子旁坐下,目光只顾盯着武大的家门口。
王婆走过来说:“大官人,给你做个百年好合汤如何?”
西门庆点头称是:“好,好,王干娘要做得甜一点。”
王婆又去做了一盏和合汤,端来放在西门庆面前,西门庆拿起汤匙慢慢地拨弄着盏中的百合与莲子,慢慢地把汤匙送到嘴边,慢慢地嘬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王婆闲聊着,两个人尽量挑着好话讨好对方。
西门庆坐了一个晚上,临走时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王婆说:“王干娘,这汤茶钱或多或少,先记个帐。”
王婆又喜笑颜开地收了银子,但王婆知道,西门庆绝不会白白给她银子的,一定是有事要求她。
后来有书说过:西门庆三顾茶馆施诡计,王婆子见银眼开拉皮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