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看是武松,早已心知肚明,却故意装糊涂:“胡闹,你是都头,来告什么状,快起来说话。”
“大人,武松告状是为死去的哥哥伸冤,我现在是一个告状人,按规矩只能跪着。”
“那武都头要状告何人?”
“状告西门庆与我嫂嫂痛奸,合谋害死了我哥哥。”
“可有书状?”
“回大人,没有书状。”
县令脸上有了愠色:“武都头,你是衙门里的人,是懂得规矩和法度的,没有书状,怎可胡乱告状?”
“回大人,我现在就请师爷代笔,我说他写,我说完了不也就有了书状。”武松跪着对师爷双手抱拳作了一揖说:“烦劳师爷为武松代笔,定当后谢。”
师爷难以推托,县令也不好拒绝。
武松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
县令沉吟了好长时间未说话,他在寻思着此事的利害得失。
门外的猎户及一些来看热闹的紫石街居民等得有点心急,小心议论着什么。
县令摆手让武松站起来回话。
县令说:“武都头,你状告西门庆与你嫂嫂通奸、又合谋害死了你哥哥一案,依本官看,西门庆与你嫂嫂通奸又踢伤你哥哥也许是事实,也可找到证人。按大宋律度,他们犯的是十恶之罪的第十条内乱之罪,根据情节的轻重量刑,可获杖责之刑或杖责发配流放之刑。但这“内乱”除了强奸幼女之罪是罪不可赦外,其它的就如西门庆与你嫂嫂之事这样的性质,都是可赦可赎的,只要交纳一定数量的赎铜都可以免除杖责及发配流放之罪。武都头,你来县衙已半年时间,这律度你现在也应知晓了。”
“至于你状告西门庆谋害你哥哥一事,此案难以论断,难以成立,你既没证人证言,也无证据。”
“大人,我有哥哥的两块骨头为证。”武松从怀里掏出何九给的小布袋,倒出了银子、小刀与两块黑色骨片,武松指着银子与小刀对县令说:“这是西门庆送给何九的,威吓他不要乱说话。”武松又指着骨片说:“这是何九从我哥哥坟里扒出来的,经查验我哥哥系中毒而死的。”
“那又怎样,即使何九说的不错,你哥哥系中毒而死,但就凭这两块骨片也不能证明是西门庆谋害了你哥哥,你没有亲眼看见,也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只是把西门庆与你嫂嫂通奸一事连在一起加以主观猜测,这哪成啊,办案重在证人证言证据。”
武松说:“大人,街上卖水果的郓哥也可以证明此事。”
“郓哥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的话不具备法律效力,再说他也未看到西门庆是如何谋害你哥哥的。”
“我哥哥死后,本应土葬,但西门庆在背后指使吴阴阳蛊惑人心,把我哥哥火化,销尸灭迹,以达到消除证据的目的。事后,西门庆又杀人灭口,把吴阴阳一家三口全杀了。”
“这事同样也没有证据可证明是西门庆指使人干的。”
“那个茶馆的王婆就是合谋人中的一个,大人只要把她抓起来一拷问就知分晓了。”
“胡闹,没有证据我怎可就乱抓人。武都头,不是我不帮你,实是你这状子告得不明不白,证据不足。西门庆与你嫂嫂潘金莲通奸之罪如何量刑,让我再细细考虑一下。退堂。”
武松收了地上的东西,又在师爷所写的状纸及记录上画了押,就走出了县衙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