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喝住众人:“慢着,我自己来,你们只顾打,我叫一声就不算好汉。”
武松又手指一个瘦小军汉说:“你不行,瞧你这身子板,板子打下来也没劲,只能是挠痒痒,让他们来吧。”
把那军汉气得直跳。
武松趴在大凳上,未等典狱长发令,那瘦小的军汉就捡起板子狠命打了起来,他把心中的怒气都发泄在板子上,他要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囚犯。又有一个军汉抡起了板子,待典狱长从案桌上扔下一百杀威棒的令签时,武松已被打了二十多板。
正在这时,差拨一拐一拐地跑到厅前,附在典狱长的耳边说了一阵,典狱长一听立马站了起来,问差拨现在小姐咋样?差拨回答说已被公子救治回府,军医正在诊看。
典狱长大喊一声:“停手。”行杖军汉的口中已报出五十之数。
武松的背和屁股已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他咬紧牙关忍着未吭声,也使那些军汉心中生寒,他们的板下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宁折不弯的硬汉。
武松稍有吃力地抬起头来:“怎么不打了,我才刚有点汗。”
典狱长听着差拨说是厅下的武松拦住了惊马救了女儿,心生感激,忙用手一指武松:“听差拨说,这武松路上受了风寒,得了伤热病,少进饮食,身体虚弱,且记下那五十大板。”
武松却在厅下说道:“一路上我不曾害病,刚才还吃烧鸡呢。”
一军汉悄声说:“你也真是个傻瓜,这是大人有心成全你,还不赶快认了。”
另一人说道:“还真是的,你们看,都烧得说胡话。”
武松未语。
典狱长叫人把武松送回牢房。
当一些兵士军汉得知这个新来的囚徒能拦住惊马,心想那一定是位神人,因为孟州这座牢城营里是没有人可以做到的。
牢房里的囚徒看武松被打得皮开肉绽还能坚持不倒,心中十分敬佩,都围坐在武松四周。
年长的一位问武松:“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在下武松。”
“武松,可是景阳岗打虎的武松?”
“正是在下。”
那些囚徒们才知道眼前这个硬汉,就是江湖上闻名的打虎英雄,难怪能扛得住杀威棒。
而忍着疼痛的武松却想到了十字坡酒店,想到了孙二娘,她能送来几坛酒就好了,武松这时太想喝酒了。
门被推开,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囚徒们不知又来提审谁?
来人的态度十分恭敬,对武松说:“我家主人十分敬仰武都头,特命小人前来为武都头重新安排食宿地方。”
武松想,反正是坐牢,住啥地方都无所谓,打也打了,还有什么花样,随他怎么使出。
武松强撑站起,有两人上前扶了武松,一人取了武松的包裹,管家在前引路,出了门左拐右拐,进了一个院子,几人把武松送进了一个摆设齐整的房间,随即医生也到了,为武松洗涤伤口,敷上刀创药。
又有人提了热水为武松擦脸洗脚。
管家模样的人亲自提来食盒,里面是八碟菜蔬,随即来的人捧来了两坛汾酒。
武松虽如坠入云里雾里,但他此时太想喝酒了,况且肚子也早饿了,暂不管这个“主人”是谁,有何动机,先让肚子吃饱喝足了再说。
典狱长的女儿施珊珊因母亲刚刚病故,有点忧伤过度,今天骑马出去散散心情,回来时不知怎地惊了马。
她虽随哥哥一起拜师学艺几年,但因母亲对她太宠的缘故,未下十层苦功夫,因此她的武功没有达到一流上乘水平,对惊马无计可施,只好任由狂奔,她只是隐约记得有一个人拦住了惊马,以后她被摔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被救醒后,按医生建议需要休息几天,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是谁拦住惊马救了她的性命?她的心里埋下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要哥哥“金眼彪”施恩为她打听清楚,施恩劝她别急,过两天再说。
实是施恩这几天的日子很不好过,因受人挨打,正用纱布吊着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