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见刀山无效,调整马头向山后逃跑。武松上了山顶又人不歇脚地追下山坡,突见平川大火燃起,满天通红,童贯打马窜入火海,又回头向武松叫到:“武松,你敢下火海吗”?
武松想也未想,拉起直裰向火中跳去,奇了,香皂直裰张开如伞,托着武松在火上飞行。武松哈哈大笑:“想不到这香皂直裰,原是珍宝”。
武松笑着,却见童贯连人带马被大火烧成焦炭,犹如飞蛾扑火。武松乘着香皂直裰飞过火海,降落于清凉之地,回转一看,烈火全无,展现眼前的是一片绿草茵茵,草中蛙声阵阵。此时,天际正是夕阳西下,山色如黛,傍山人家炊烟四起。
武松漫无目标地走着,走过了一座圆拱小桥,桥下流水悠悠,游鱼可见,他沿着石径走进了一座竹林,竹枝竹叶随风摆动,沙沙作响,如小曲萦耳。武松继续向前,听到琴声悠扬,竹林深处矗立一幢竹楼,燕子绕着竹楼穿来穿去。
武松在竹楼前站了一刻,听琴声仍未停止,就上前伸手叩门。
琴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只听“吱呀”两声,两扇竹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文士,身穿刺青绣袍,头戴折角头巾,手拿一把湘扇,面色黄白,蓄有短须,武松于暗光里仔细一瞧,原来认得,这个文士不是别人,他是东京殿前太尉宿元景。
宿元景向武松施礼一笑:“不知武都头云游到此,迎接来迟”。
武松非常惊讶,他问:“宿太尉怎么辞官隐居在这里”?
宿元景叹了口气说:“东京早已陷入辽人之手,我只好逃难于此,用所有积蓄买下此楼,以抚琴、绘画为乐,聊度残生”。
东京已落辽人之手,却是武松万万不能想到的。
“武都头,请到里面小坐”。
武松随宿元景走进竹楼,举目细看,全都摆满了书架,架上有木函竹简,也有线装书本,桌案上,纸张层叠,砚台里余墨未干,笔筒中插满了大、中、小狼毫,桌案旁有一小小茶几,放着一具古琴。
宿元景叫小童备上酒菜,并亲自为武松斟满一杯酒,端起酒杯对武松说:“武都头打仗辛苦,请饮此杯,一洗风、尘”。
武松已记不得多少天未喝酒了,心中高兴,连饮数杯,直呼痛快。小童不停地上酒上菜,宿元景与武松又对饮了几巡。武松酒至中酣,便问宿元景:“此处叫什么州什么府”?
宿元景对武松说:“此处是宋江国万霄神寿玉虚州”。
武松睁圆双眼问:‘宋江果真在此做了皇帝“?
宿元景点了点头。
“凭你们的关系,宋江未聘你为官”?
“聘了,已被聘为史官”。
“史官”?武松不懂官阶,不知道史官是管什么的。
“史官就是翰林院中管书写历史的官,记下当朝的人和事”。
武松更是不解:“宋江有什么光荣、伟大的历史可以一写”?
“有啊,江州抒怀,梁山聚义、东京招安、北国征辽........”说到这儿,宿元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说:“不就是贴金吗,只可惜我才疏学浅,难以胜任,什么宋江大闹呀、宋江智取呀、宋江忠义呀、宋江两全呀等等,我编得驴唇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