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这不是大丈夫所为,他不但是一个名号响亮的豪杰,也是二娘、三娘的救命恩人,我堂堂的方腊怎能干出这种小人行径?二娘、三娘,你们去送武将军出城,任何人不得生事,违令者斩。”
二娘、三娘把武松送出城外,临别时,二娘悄声问武松:“武将军,难道我们真的成了敌人,就没有回旋余地了吗?”
“二位也不必伤感,凡事都讲一个‘缘’字,谢谢你们对武松的关照,请回吧。”
武松走后,方腊有点心神不定,冥冥之中,感到武松所说的战略退却意义深远,可让他抛却眼前的繁华避入深山,他心又不甘,这是他处心积虑准备了十多年才打下这一片疆土,何其不易,况且自己已年近半百,人生还哪有多少壮心去卧薪尝胆?
方腊细细盘算了一下兵力情况,粗略估计宋江经过了二十个大小战仗,损耗了不少兵马,现总兵力在十万之下,而自己仅杭州城就有七万余人,加上睦州、徽州及乌龙岭、帮源洞、清溪等地,还有近二十万的兵力,加之地势险要,城墙坚固,足以对抗梁山军与朝廷的军队。
方腊本就有了安于享乐的思想,不甘心抛下目前奢侈的生活,现盘算了一下双方的兵力后,不禁又雄心大增,加之儿子方天定反复吹着牛皮,说只要父皇给他调来充足的粮草,他就可以长期坚守杭州,阻止宋军前进的步伐。其他将领也斗志昂扬,信誓旦旦,一定要与宋梁决战到底。
这一下给方腊打足了底气,决意要孤注一掷,不再考虑武松的建议。
方腊只从自己兵力数量的优势上去想,知己不知彼,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道理:雄将手下无弱兵,而将熊,则熊一窝。
宝光国师邓元觉进言:“皇上,宋江不日就将分兵合围,全力攻打杭州城,为了安全,还是请皇上即行离开杭州,返回帮源洞。但请皇上放心,我等必将拼死守城。”
于是,方腊对方天定又作了一番交代,则带着夫人、有关官员及随行御林军出南门回睦州而去。
武松回到宋营向宋江报告了面见方腊的一切,既然谈判无望,宋江想立即发兵合围杭州而困住方腊,来个擒贼先擒王。
吴用连忙阻拦:“主帅可再斟酌一下,杭州城墙坚固,城内兵力充足,再加上方腊随行的御林军,兵力已成对等,我方不占一点优势,攻城的难度太大,在短时间内不能攻克,形成一种疲惫的对峙面,且也会造成我军的重大伤亡。如是这样,必有方腊的多路援军赶来杭州勤王,我军会遭受到内外夹击,其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我们只能采取蚕食的办法,分而击之,以多胜少,逐步消灭方腊的有生力量,也可保全我们的兵力,最后一鼓作气,围而歼之,请主帅定夺。”
宋江经吴用的提醒,细细斟酌了一下,心中也想个明白,若是方腊集结全部兵马,摆开阵势,与梁山军来个大决战,按兵力的对比,梁山军就是拼光了全部兄弟,也没有一丁点胜算的把握。
宋江采纳了吴用的建议,暂且让方腊率御林军离去。
又隔一日,宋江一切布置停当,命杀猪宰羊,犒赏三军,敲响了攻打杭州的战鼓。
副先锋卢俊义带领林冲、呼延灼等一十二员正偏将,攻打南城的候潮门;花荣、秦明等一十四员正偏将,攻打北城的艮山门;穆弘、石秀等八人,协助水军攻打临湖四门;鲁智深、武松等五人,负责攻打东城东荐桥门;朱仝、孙新等五人攻打城东菜市门;另派李应、柴进等几人分成四组在城南嘉会门外沿途设伏;宋江自己则率领关胜、索超等正偏将二十一员攻打北关门大路。
攻打九门,留有一门空挡,仍是吴用的建议,为避免方天定作困兽犹斗。
吴用对宋江说:“主帅,我军已死伤好多兄弟,杭州这一战不知还会有多少兄弟殒命,因此必须放弃一个城门,给敌军有出逃的机会,否则他们见无路可逃,必然会殊死抵抗。”
宋江未开言,是说明心中不愿意。
“主帅,请听吴用一言,放开南面嘉会门。就是跑了一部分兵马,也无关大局,只要我们打下杭州,南军就会士气减弱,到时再设法剿灭方腊老巢。再说,朝廷的兵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因为到那时,他们知道该是摘果子抢功劳的时候了,为了兄弟们的性命,那功劳就让他们抢吧。”
宋江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于情于理,也难于拒绝吴用的请求。
宋江兵马调拨已定,梁山兵马合围住了杭州城四面九个城门,凌振的号炮一响,九门同时喊杀声起,一起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