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大师,那里哪是水呀,分明是梁山兄弟的血。”
鲁智深一惊,在心中对自己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宋江到达六和寺外,下达完“寺外扎营”的命令后,就同吴用、卢俊义进寺看望鲁智深与武松。
“二位兄弟,怎不吭一声,就跑到六和寺来了?”
“禀告公明哥哥,洒家与武松兄弟决意在此出家,怕公明哥哥阻拦,也就直接跑过来了。”
“智深兄弟,剿灭方腊之事已上报朝廷,日后必有官位封敇,可以光宗耀祖。”
鲁智深连忙摇手说:“洒家不愿为官,只想一个清净足矣。”
“既然不愿做官,也可去名山宝刹做一个主持。”
鲁智深又急急摆手:“更不成,洒家断不了酒肉,因此洒家什么都不要,在此修行只缘远离京城而能落个全尸。”
宋江听了鲁智深的话,心中甚是不悦,就转向武松:“武松兄弟也不想随我回转京师?”
“公明哥哥,武松本就不愿为官,现左臂已失,心灰意冷,心无他念。”
又是话不投机,宋江站起身来,“二位兄弟再好好想想,此事以后再定。”
过了两天,已是八月秋满之日,月白风清,水天共浴,如画一般,武松推开扇格,清冷的月光立即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榻上,武松突然想起孟州的月亮,洞开的窗内,守候着一个年轻的施姗姗,在等着她心爱的英雄,一直等到月亮落山......
今天的月光下,仍有一个女人在遥望夜空,可你今天遥望的已不是当年打虎的武松了,金花妹子,对不起,武松已错过昨日,错过今晚,也只能又要错过明天了。
“武松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天上的月亮也太亮了。”
“嗨,这是老天爷的事儿,洒家困了,你也睡吧,好养精神。”
鲁智深与武松倦倦睡去......猛听金鼓齐鸣,喊杀震天,鲁智深惊醒后大叫起来:“别敲啦,洒家不想再厮杀,洒家已经累了。”
被吵醒的武松听了哈哈大笑:“大师,不是战鼓,乃是钱塘江大潮之声,上塔顶就可看见。”
“武松兄弟,许是我们杀戮太多的原因,洒家感觉这大潮是来荡涤灵魂的。”
“大师,这是每到时辰必来的潮信。”
“武松兄弟,洒家已听明白了这滚滚大潮的声音是该去了的时候,洒家要伴随着潮信的吐纳,驱尽胸中的浊气,干干净净地走。”鲁智深说着就盘膝打起坐来。
鲁智深的话让武松感到想笑,今天没有驴踢他的脑袋,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可定睛细看,打坐的鲁智深面带微笑已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武松心中大惊,忙一探鼻息,方知鲁智深已真地随潮而去。
佛渡有缘人,武松的脑海里猛然浮起几年前梦中菩萨的影像,菩萨的声音清晰地响在心头:“武松,你与佛有缘.......
武松喃喃自语:“我与佛有缘”,“我与佛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