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是发生了,刚走出来二、三十个人,一个小孩在门口绊了一跤,一下子哭出声来。
武松的心徒地一沉:大事不好。
首先被惊醒的是睡倒在墙边的巡哨,睁眼一看,急忙叫出声来:“不好了,有人逃跑。”
武松丝毫没有考虑,跳过去捅了一刀,接着又捅倒了一个。
巡哨的金兵一声喊,立时有不少金兵醒了过来,迷糊的在揉着双眼,清醒了的忙着爬起来抓刀抓枪,有的已跳了起来奔跑着来围堵难民。
事已至此,武松只好大喊一声:“快跑。”随即解下柱子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冲向跑动的金兵,举刀就砍,毫不手软,刷刷刷几刀,就把跑在最前面的几个金兵砍了,可是醒来的大批金兵都已抓起了刀枪,正在向前涌动。
又听“吱呀”一声,门开处走出一个军官。“什么情况?”
武松想也未想,随手一刀掷了过去,还未完全返过神来的军官愣着没有躲闪,飞去的戒刀正中他的胸口,后面的那个军官闪在门后,连声喊着:“放箭、放箭,射死他。”
看不少金兵开始取弓拈箭,武松哪敢怠慢,一拍马背,就向金兵丛中冲去,顺手又拔下了肩后的第二把戒刀。
武松不顾一切地又砍翻了几个弓箭手,却被金兵团团围住,那个军官也披挂上马,手提大刀,准备冲向武松,另有几十个金兵冲向奔逃的难民,枪挑刀砍,瞬间就有二十多人丧命于此。
武松左冲右突,仍没有冲出包围圈,眼见大半难民又被金兵堵回院子,已跑出去的一小部分也很难逃脱金兵的魔爪,武松急得眼睛冒火,却又见那军官举刀正向自己冲来。
猛听得城门口响彻如雷的杀声,一彪马军如风地杀将进来,为首之人面如李逵透黑,手中使着有如呼延灼的双锏,左右开弓,可说是一锏一个,立时就有七八个金兵被敲碎了脑壳。武松一看,抖擞精神,对着冲来的金将一声大吼,从马背上跃起,让过了砍来的一刀,从半空中一刀劈下,那金将根本无力阻挡武松力贯千斤的一刀,变成两瓣,摔落马下。
武松扔掉头盔,取回戒刀后,再次打开院门大声喊道:“救兵来了,你们放心的跑吧。”
两个主将已死,金兵怎抵得住一队精骑的攻击,跑也无处跑,躲也无处躲,最后都挺尸在地上。
“大伙出城后往东京方向走,那儿比较安全”。
武松的喊声惊动了难民中的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出家为尼的女人。她突然觉得这喊声特别熟悉,已有好几年没听到这个男人磁性的声音了,难道是他?不可能?他早已在六和寺出家,怎会跑到这里?于是这个女人拼命挤到了武松的身边,仔细看了两眼,眼前之人虽穿着金兵的衣服,但她确实想的不错,这铁箍、这披发、还少了一条手臂,正是那个一直不能忘怀,且又不能走近,只能作为一叶美丽风景而欣赏的男人。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你已是不想遇见的事,只想走得远远的,只想暗自忧伤,暗自淡忘,可命运总是安排你再一次相遇,让你再一次想起。她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
“你是武将军,谢谢你救了大伙,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救人的功劳是他们的,要不是他们及时的到来,贫僧连自己也救不了。”武松没有看这个尼姑,而是转着手指着那一队骑兵。
啊,不对呀,听声音是个女人,她认识我武松,这声音有一点耳熟。武松正想回头看个究竟,问个明白,却听走来的使双锏的黑大汉喊了声:“这位英雄,我老牛有礼了,请问高姓大名。”
“贫僧云游,路经此地,唐突出手,险些伤了众人的性命,惭愧呀惭愧,请问将军是哪路兵马,为何到此?”
“我叫牛皋,人称老牛,我大哥岳飞得到情报,听说有一批逃难的落入金狗之手,命我老牛连夜赶来救人,谁知你一人在此拼命,看你的脾气与本事,同我老牛差不多,我喜欢。”
岳飞的名字,才刚刚在黄河上游一带传开,但武松对此却很陌生。
“岳飞是什么人?”武松边问边脱掉了外衣。
牛皋一看哈哈大笑,“你原来是个出家人,难怪不知我大哥的名字,我大哥是宗泽老元帅帐下的一个将军。”
“武将军,或许你不知道,他们就是近来在百姓口中传说的岳家军。”
女尼的声音,让武松猛然记起,这个女人是谁,他连忙转头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