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出的话底气十足,其实心里很虚,今天在武松面前,他已失去了朝廷的庇护,他知道武松断然不会相信。秦桧的话确实不能让武松信服,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的破绽。但今天武松已不想再杀人,他也没了这份心思,为了保护两个女人,他决计不再去惹麻烦。
这两天,他突然想通了,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拯救不了这个破败的朝廷。在拼斗打杀中已过了半辈,剩下的时间就去过平静的日子。
“秦施主,你究竟如何从金国逃回来的,对贫僧来说无关紧要,贫僧的心已是平淡如水,只是别人的嘴巴怕是不大容易堵住的。”
“秦某忠于皇上,问心无愧,也无所谓于他们说什么。”
武松知道秦桧理屈词穷,只能以这些大话来作为托词,心里对秦桧的刁奸巨猾充满了鄙视之情。但仍是不动声色地淡然一笑。
“秦施主,贫僧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秦桧想,这武松不知又会提出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
“敢问秦施主是何方人氏。”
“祖居健康。”
“秦施主应知贫僧是哪里人?”
秦桧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年名动天下的打虎英雄,谁人不知,无人不晓,顶天立地的山东好汉。”
武松冷笑一声:“那按秦施主在朝堂上所提出的‘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主张来说,贫僧该何去何从啊?”
秦桧被问的一时口塞,他知道武松这是有意地找空子。
“毫无疑问,按秦施主的说法,贫僧就得回山东老家接受金人的奴役,也就是说去做一个名副其实的亡国奴。再者,既然‘北人归北’,你又为何来找贫僧去大相国寺呢?你的做派不就是拿自己的矛去扎自己的盾吗?”
秦桧张口结舌:“这个,武大师,你、你别误会,秦某说的是指按地域管理。”秦桧心中有怒却不敢发泄,在朝堂之上也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去责问他,可武松是什么人,是个藐似权贵、连死都不怕的人,更何况现在他秦桧手中已毫无权力。
“秦施主,你难道没听人骂过你卖国求荣吗?据贫僧所知,当今朝堂之上大多人都是长江以北的,就说岳飞、韩世忠,连他们的家乡也要划归金人管辖,他们能不骂你是个大汉奸吗?”
武松见秦桧涨紫了脸,就随意挥了一下手又说:“秦施主别激动,你不用解释了,你也解释不了,连当今皇上也是江北人,如有人把秦施主的主张向皇上仔仔细细剖析一下,皇上为面子一定会说你是在欺君,判你个杀头诛族之罪,天下人也会拍手叫好。”
听着武松的话,秦桧感到后脊梁窜过一股冷风,浑身直冒冷汗。
武松见状哈哈大笑:“秦施主,贫僧言重了,皇上只是将你革职,若你有再入朝堂的一天,应向皇上提醒一下。贫僧告辞,秦施主好自为之吧。”
秦桧虽是又气又怒,又恨又怕,但他也是不显声色,以平和的腔调对武松说:“多谢武大师的指教,一路走好。”
秦桧的婆娘王氏从外面回来,见一个独臂僧人走出院门,她又见秦桧气成猪肝脸,忙问:“这残疾道人是谁呀,把你气成这样。”
“就是过去梁山上有名的反贼武松。”
“哎呀,我的妈呀,他怎么还没死啊?”
“是啊,他怎么就打不死呢?”秦桧恨得直咬牙,并伸手拍了拍一脸慌乱的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