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话语,并可猜到此人的身份,不错,他便是那照顾齐凡的仆人——林伯。在齐凡的记忆里,林伯的穿着与模样似乎从未变过,三年前,对方是这幅模样,如今,依然如此。
仍是沉默,少许之后,齐凡缓缓站起,旋即转身,一语不发地朝着山下走去。林伯望着对方萧瑟的背影,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没有开口。
时间一晃,三日时光匆匆流过,这三天里,齐凡除了吃饭,便静静地坐在屋中发呆,那个白天练拳、晚上打坐练功的齐凡消失了。
这一日,林伯默默走到齐凡的身前,打量着对方那空洞的眼神,他忽然开口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三年前的誓言了吗?”
话音一落,齐凡身形蓦地一震,空洞的眼神中终于回归了一丝神采,似乎在努力回忆着那个三年前的誓言,那神采中透露出一丝痛苦与茫然。
三年前,他发誓,一定要努力修炼,直到拥有足够的实力,便去寻找失踪的父母,但此刻,他食言了。
似乎看够了齐凡的颓废,林伯再次开口刺激道,“你仔细地想一想,你是真的喜欢齐玉小姐吗?还是,你只把她当成了一种寄托?”
“你住口!”
齐凡猛然起身,大声咆哮,圆睁地双眼中,一股强烈地愤怒之意喷射而出,那愤怒之中,似乎还暗含着那么一点羞恼,那是被人揭穿之后的羞恼。
不理会齐凡的愤怒,林伯面色不变,淡漠地扫视了对方一眼后,嘴角骤然浮现一丝微笑,旋即,转身离去。
望着林伯的背影,齐凡嘴角不停地抽搐,那一抹微笑,在他的眼中,是冷笑,是同情,是不屑,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就是那么简单地一笑,但却涨满了他的双眼。
“啊……”
房屋中,一声怒吼顿时响起,随之砰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打碎,乒乒乓乓中,传出老远。
翌日,那个努力修炼的齐凡又怪异地回来了,而且,变得更加勤奋了。
时间一晃,三个月悄然而过,庭院外,林伯靠门站立,望着庭院中,挥汗如雨,努力练习拳法的身影,他的眼里充满了欣慰,但在那欣慰的背后,似是隐藏了一丝担忧。
片刻之后,林伯悄悄转身,昏暗的双眼中呈现出一丝回忆之色,“小姐,当初您让我好好地照顾少爷,老奴做到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到他。
只是,只是他如此的疯狂修炼,他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若是坏了根基,恐怕对他以后的道路不利,这该如何是好呢?”
林伯边走边思考着,渐渐地,眼神中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许久之后,只见他目光一凝,一抹坚定之色骤然闪现。
“罢了罢了,细细数来,老夫如今已经九十有八,今生之中,那一身的修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恢复了,如今阳寿将尽,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再帮少爷一把。”
思及至此,他快速回到自己的房中,盏茶之后,又再次来到庭院外,“少爷,老奴要外出一趟,这几日怕是无法照料你的起居了!”
正值出拳的齐凡双手一顿,随即点了点头,便又接着练习起来,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关心林伯的去处。
林伯不在的日子里,齐凡的生活一成不变,只是每日三餐,改在了堡内的饭庄中解决。如此又是半月的时间过去,这一日傍晚,正当他收功之时,门外,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目光一扫,齐凡立刻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正是半月前外出的林伯。此刻,他灰色的长衫有些破碎,一些地方甚至被撕去了大块的布料,斑斑点点的暗红血迹布满了周身,一副身受重伤地模样。
认出林伯的瞬间,齐凡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一股隐隐的惧怕在心底升起,他快速奔过去,扶起几乎要摔倒在地的林伯,望着对方有些零散的花白发丝,更显苍老的脸颊,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齐凡眼神中的惊慌、惧怕以及那浓郁的担忧之色,一一被林伯看在眼里,只见他淡然一笑,道:“少爷,老奴走不动了,你扶我去房中可好?”
齐凡双眼一热,没有答话,含着即将流下的眼泪,快速将林伯抱起,疾步回到了自己了卧室内。
将林伯放在床上,齐凡轻轻跃到他的身后,便想使用内力为对方疗伤。
那料林伯突然一动,干枯如柴的右手瞬间抓住齐凡的手臂,制止了他的行为,“不用了,也没用了!”
“我不信!”齐凡低吼一声,两颊涨的通红,充血的双眼中,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
“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