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中永面色不定的瞄着力屠。

力屠缓缓自顾说着：“九年前我六岁，我还记得山哥带我第一次进到堂中时，被你叱喝时的模样。”

“够了。你来就是说这些的吗？”力贾面对打断自己双腿的仇人，恨由心生暴喝一声打断力屠的回忆。

力屠摇摇头，转身看着力贾：“我有些话想对你和伯母说，你把她请出来。”

力贾面色一变，心中惨然，已然以为力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要拿自己一家开刀了。

不过终究是有些骨气，对身边的力中永唤道：“中永去请你大嫂出来。”

力中永面色一变急声唤道：“大哥。”

“快去。”力贾脸色一沉。

力屠静静看着他们，力中永恨恨瞪了眼力屠，快步走进里屋去。

没一会，力中永陪着一位身穿鹅黄服饰的妇人走了出来，那妇人面上依稀带着力山的影子，儿子像母居多。

心性也是如此！

只是妇人面上也同样带着有愁容。

力屠的伯母年纪已经五十出头，比他大伯小了几岁，两人都是老来得子四十出头才生了力山，当年力贾为了这事，欢喜得不得了。

就是老太爷也喜不胜收。

看到伯母苏晴出来，力屠恭敬上前对她行了一礼：“伯母。”

“力屠来了啊！坐坐。”苏晴面上挤出几丝笑意对力屠招呼道。

力屠笑了笑：“家中我久已不来，今天来和大伯说上几句话。不过这事关系到我力家的前程，还麻烦伯母出来听上一听。”

力屠转目看着面色铁青的力贾：“伯父，你知道我为什么打断你的腿吗？”

力贾面色一惨，眼中怒焰却是压抑不住，冷冷哼了哼：“那老不死的临了，还要你打断我的腿，无非就是怕我夺了你的位置。我不服啊！我为力家出了多少力，凭什么我要……”

力屠淡笑看着愤怒的力贾，张口，口中却发出力山的声音。

“我要走了。”

声音突然又变了回来，变成力屠的声音：“走？哥你要到那里去？”

转而又是力山的声音：“去一个人人向往的地方。有仙人的地方。你有你的际遇，我有我的机缘。师父已经收我入了山门，我马上要离开世俗，前往另一个地方修行。”

“虽然叔婶不在了，但是老太爷疼你。我父亲他们兄弟几个不行，接不下老太爷打下的江山。力勇他们几个白痴，也没一个比得上你，以后在力家你怎么也有一份，或者整个力家都是你的。但是我要走了，走得有些匆忙，想求你帮我个忙。”

“我爹那个脾气我很清楚，志大才疏，贪婪不知足。但是他好歹是我爹，是你大伯。如果以后有什么地方让你过不去了，你看我的面子放他一马，打断他的腿，让他呆在家里终老，我家就我一个儿子，以后还要麻烦你替我给他老人家披麻戴孝，送他进山。”

听着力屠口中发出的两种声音，力贾夫妇，力中永，面上惊魂不定，随着力屠的声音变来变去。

最终，三人面色各异沉寂下来。

这事如果不是力屠说出来，他们一辈子都不知道，力山去了哪里。

伯母苏晴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泼洒下来。

力屠把当天力山对自己说的话说完，看着力贾：“力家子弟，都姓力，流得都是力家的血谁也改变不了。但是你们想想，你们这些年做的都是什么事？”

“老太爷独力开辟了偌大的力家堡，你们出了多少力？我父母死得早，就剩下我跟着老太爷，我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呢？”

力屠淡声说道：“家里除了老太爷，就数山哥对我好。所以我答应他了，打断你的腿留居家中，百年之后我为你披麻戴孝，送你入山。”

“至于中永叔……中永叔你一直没成亲，是把山哥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你对他好我知道。”

力屠看着力中永摇头叹了口气：“但是想想你们兄弟几个真能撑起力家堡吗？你连看个账本都费劲，二伯除了吃喝嫖赌能做什么？六伯好斗勇，剩下的几位比你们安稳些，但是谁有能力掌管力家堡？力家堡在你们手中能传下去？别等山哥一身荣耀回到家中，力家堡早已经败得四分五裂才好。”

力屠说着声音冷了下来：“山哥那时候才多大，他都比你们看得清楚，你们呢？”

随着力屠这番话说完，力贾，力中永的脸色已经变得死灰一般。

伯母眼中却是闪耀着荣光。

以子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