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不过二十七八,仗着林家的势力,在州府以西的少年英雄中,向来为人自傲,自命不凡。
不过他那点学识和脑袋瓜子,想要应对林家突然冒出来的敌人,显然是不够。
林松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兄弟,看了看家中这些拿不出主意的管事,冷声问道:“你们怎么说?是战,还是躲避?”
他那两个愣头青的双胞胎弟弟,相互看了看,开口就是:“打,敌人都打到家门了,我们还考虑什么?拼一把,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他们那大伯林楚行哈哈大笑起来:“打?拿什么去打?家里从你爹掌权起,就没培养出看的过去武者,整个林家弟子只有两百多名武者,加上这几年招募来的,也不过三百余名,你们打什么?”
“当年你们堂兄有机会突破外放境界的修为,却给你爹害死,我看你们林家,能不能度过这一关。”
林楚行疯狂的大笑着起身向外走,口中不断念叨着:“儿子啊,儿子,你爹终于看着林云虎自作自受了,林家要亡了,林家要亡拉……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
被林楚行这一搅合,厅里各人面上越发显得不安。
当年林楚行的儿子林笑生,拥有极高的武者天赋,可惜在林云虎的嫉妒之下,硬是安排他去开拓林家在陵水河上势力,殊不知得罪了一位不知名豪强。
本有望成为化心境界高手,不断攀登武者巅峰的有为青年,某一天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的床上。
林楚行把儿子死怪罪在了林云虎的头上,再加上这些年,他被林家人打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此刻悲戚出声,顿时把林家大宅中这些本就心慌意乱的废物,搅得不知所措。
林楚行一走,这些人中已经有人萌生退意,悄悄溜出厅去回家收拾细软,准备趁着夜色逃离。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
没有了家主林允虎的坐镇,虎崖林家就是一盘散沙,顷刻间偌大的宅子厅堂里,就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林允虎三个面色惨然的儿子。
……
凛冬将近,黎明前最后的黑暗,越发显得阴冷。
林家虎崖堡百丈之外,远从力家堡连夜赶到的队伍一千多名护卫,八百多的猎虎,两千余人已经集结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骑在骏马上的力屠黑纱蒙面,远远看着林家依山傍势修建的楼台庭院,还有那不到三丈的护城墙。
“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嘟囔了声,力屠挥了挥手中的马鞭:“传林家的武力不过我们的一半,不要乱来,轻易就能收拾他们。”
“弓弩首发,用箭矢覆盖整个林家的虎崖堡,攻入堡门之后,十人一组不得分散。巡逻队,向外迂回,把所有离开虎崖堡的活物,全部杀死。开始进攻。”
“鸡犬不留!”
力屠这声鸡犬不留,令身边的护卫和听到他命令的猎户不寒而栗。
随着力屠一声令下。
方阵前列的八百余名猎户,开始向前奔跑去,靠近虎崖堡百步时,他们手中的箭矢在火把上点燃,随着猎户中的指挥伸手一挥,顿时化作一蓬箭雨升空而起。
在黑暗的夜色中如同绽放的礼花,抛出两百步,凌空落向虎崖堡中。
惨叫,火光,划破黑暗,在虎崖堡中升腾起。
接二连三的火箭雨,由近而远向虎崖堡推进,覆盖全堡。
冲上前去的护卫队伍,钩绳索丢上虎崖堡不到三丈的护墙,顺着绳索翻墙而上杀入堡中。
护墙上的林家护卫,不是死在箭雨之下,就是向后逃开去,四处躲藏悄悄溜出虎崖堡
没有指挥,没有决一死战的决心,他们怎么可能抵挡数倍的敌人。
所以力家堡的进攻,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就直接杀入虎崖堡中深处。
按照力屠的命令,鸡犬不留。
每家每户都被搜索过,拼死的就斩杀掉,逃窜的也斩杀掉,求饶的也斩杀掉,男女老幼,都斩杀掉……包括鸡犬。
火越来越大,血腥冲天。
那些趁着夜色逃出虎崖堡的林家人,也没能逃走。
力屠安排下的猎户一整晚都在虎崖堡外来回巡视,他们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跑。
天边的朝霞撕开黑暗亮开一线,露出曙光时,虎崖堡才开始安静下来。
猎户们在虎崖堡外从新整队,对着周围的痕迹追踪而去,清理最后逃窜去的猎物。
护卫则是快速把林家剩下的物资装上大车,化整为零消失在丘陵各条山道中。
力屠看着众人消失在眼前,这才驱马上前,把林允虎的头领,插在虎崖堡城墙上的旗杆顶。
转身策马疾驰而去。
力家堡的动静,实际也在全州府那些乡绅,本地豪强的眼睛里。
但是谁敢为林家出头?
各家不断传来的消息中,都显示着,正是林允虎不自量力的挑起了这次的争端。
但是没人想到这个力家堡的堡主,力屠手段会如此凶残。
一夜之间,伏击斩杀了林允虎,直接带人西下赶到林家,造下如此大的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