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摇头道:“没有。”便将李明非死前的情状都对他细细说了。
张浦皱眉思索良久,道:“如此说来,这重瞳的天赋当真是可以转移的,可惜李明非没来得及将口诀也告知于你……《七曜真元》历来由四大家族中的玄月族族长保管,小皇子要真正学成此技,只怕还须费些功夫……”他话未说完,忽然脚步一滞,一把将刘皓南拉到自己身旁,低声道:“韩大人到了……你不要妄动,跟我去见他!”
刘皓南见他如此紧张,不想令他为难,便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韩德让究竟想出了什么办法来对付杨业?
张浦拉着刘皓南又前行了十数步,果见一个白衣长发的高挑身影向自己这边徐徐走来。韩德让依旧是一身雪白长衫的书生装扮,腰间插了一支玉箫,神色平静,脚步轻缓。见了刘皓南,他微微一惊,看着张浦道:“张先生,这小兄弟怎会和你在一起?”
张浦不敢隐瞒,照实将遇到刘皓南的情形对韩德让说了,又道:“这小子该如何处置,还请韩大人示下!”他早知韩德让对刘皓南极是欣赏,又知刘皓南与杨延朗渊源极深,料定韩德让不会为难他,才敢这么说。
果然韩德让面上现出一丝赞许之色,微笑道:“这孩子的所作所为当真出人意料!张先生,放他走吧!就算他把密信送到雁门关去,潘美也不会发兵的。”
张浦心头如释重负,正要点头答应。不料刘皓南闻言心中一沉,忍不住叫道:“你到底使了什么诡计对付杨业?”
韩德让淡淡道:“说给你听了也无妨。此刻潘美已认定杨业投降了辽国,怎会发兵救他?杨业一死,从此便再也没有杨家军了!”
刘皓南想起山阴城见过的那个刻意为难杨延朗的王监军,心中雪亮,道:“你们定是将那王监军收买了诬陷杨业,是不是?”
韩德让笑了笑道:“要证明杨业通敌卖国,区区一个王铣怎么够?但若加上管涔牧的汉官和百姓一起证明杨延朗与齐王妃有勾结,潘美想不信也难了!”
刘皓南闻言为之气结,怒道:“你……杨延朗当你是好朋友,在云州城外还救你一命,你却这样陷害他!实在卑鄙!”
韩德让却毫不愧疚,平静地道:“那是他妇人之仁,自取其祸。他当时若杀了我,杨业今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刘皓南愈加愤怒,斥道:“世上竟有你这等背信弃义之人!杨延朗真是瞎了眼!”
张浦见刘皓南如此激愤,深怕他再说下去会激怒韩德让,忙道:“臭小子休要胡说!还不快走!”
韩德让与刘皓南之前虽打过几次照面,但都不曾与之交谈,今日见他对杨家之事如此关切,顿时起了挑逗之心,故意冷冷说道:“任何站在杨家军一边的人,全都要死!那些不肯构陷杨家的管涔牧官员都已先在黄泉路上等他们的无敌将军了,莫非你也想步他们后尘?”
刘皓南闻言剧震,想起紫菀的父亲庞林也是管涔牧的官员,说不定已被韩德让杀了,若真是如此,紫菀是不是也同样遭了毒手?他想到这里惊怒交加,大声骂道:“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你怎能说杀便杀?你这恶贼滥杀无辜,不得好死……”
张浦不知刘皓南为何突然这么愤怒,出手如风戳中了他的天突、哑门两穴,刘皓南立时瘫软在地,连说话也是不能。张浦将刘皓南一把提起,道:“韩大人不必理会这小子的话,我这就将他解决了!”
韩德让见果真惹恼了他,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转身淡淡道:“罢了!我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其实也是一样……”说罢飘然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