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邱屠听了平安的话,突然傻了,看着平安呆了半天,才低声道:
“小哥啊!你怎么就看上我这墩子了?到底图个啥子许的啊?”邱屠哭笑不得道。
平安摇了摇头,知道邱屠已经动摇了,连忙加上了一把火:
“邱屠,不是我逼你,是真的不拿不行。我们家公子今天宴客,家里厨子的拿手菜就是柏木烤羊,而且这柏木要年头越深的越好。你要是不给我墩子,我们家公子的客人吃不好,怪罪下来,我可跑不了。要是你不卖我,我就只能去家里有老人的人家抢人家的寿材了!”
邱屠听了平安的话,更加的不知所措了,连人家棺材都能抢回去当柴火烧。可想而知拒绝了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下场,邱屠家里也有老有小的,都指着他卖肉过日子。为了一个墩子送上全家人的生计显然不太合适。
看着邱屠脸上一阵的阴晴不定,平安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扣在了桌子上:
“邱屠,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是10两银子,够你换几百个墩子了。卖不卖你给句话。”平安前半句说的很是和气,到了后面半句却突然阴沉了起来。邱屠突然抬起了头,看了看又悠闲的拿起了豆花的平安,又扫了眼桌子上的银袋子。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一口闷了桌子上的酒,接着飞快的拿起了银子往怀里一揣。回头解下了墩子,挑起了一头重的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呵,希望真是阴柏,要是真有五蕴珠,那可是炼法最好的宝珠之一。”原本都要放弃了,却突然柳暗花明,平安的心情一下子大好了起来。按那秘法玉璋里的说法,不同的珠子会有不同的作用,像魈阳以内丹为珠炼法,就有邪气侵体的作用。被直接打中的程青峰一下子就昏迷了过去。
既然如此,五蕴珠练成的秘术也一定会有特殊的作用,如果能像五蕴珠一样五行无伤,那平安在战场上保命的能力就会大大提高。
不过,这阴柏里能不能有异虫还是个未知数,毕竟这《奇物志》上的记载并不纤细。除非是非常珍贵的异宝,才会有多些记载,其他东西都是淡淡带过的居多。因此,平安并不知道,阴柏是不是会吸收血液。
“这事情还真不好说啊,说不定是阴柏会吸血才有异虫在其中的。”平安摇了摇头,把碗底的最后一点豆花一口喝下,和老板交代了几句就出了门。这肉墩子也有几十斤重,上面还有不少血污肉碎,平安可不准备自己把他搬回去。
悦燕坊都是织户,平日里就有不少力巴在这等着把织好的绸纱背到别处。平安一出巷子就看见了路边站着一排等活儿的力巴。叫上两个人,平安悠闲的带着两个抬着肉墩子的力巴招摇过市。路上倒是惹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这不是‘狗运候’家的人吗?这又是闹哪出啊?”到了平康坊,就有不少认出平安服饰的人在窃窃私语。
“谁知道去,程武戈疯了也说不定,这东西看着这么像肉墩子?那疯子不会是准备亲自下手杀羊宰牛吧?他见过血吗?”这种直接嘲讽佑胜候的,毫无疑问是军方的勋贵子弟。
程武戈自列国之战起家,大小数百战,灭国者三,官居一品。手上却偏偏一条人命都没有,可以说是从天地初开以来都没有过的绝品奇葩。这也算军方人最看不起他的地方,程武戈本人倒是对这点非常得意。常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自诩。
平安也没兴趣给自家侯爷争辩,以程府的底蕴,这些家伙也就是眼红眼红。平安心里很明白,你自己吃肉还不许别人串闲话,那仇恨才是真正结下了。因此,他毫不在意的无视了街坊们的闲话,带着两个力巴到了侯府的侧门口。
这些外面干活的人是不能进府里的,给了几个大钱打发了他们。平安叫了两个小厮帮忙,说是给老六带的新菜墩,直接把阴柏墩子搬到了厨房里。京城侯府的下人,比起东山道来要多了几分事故。即使心里真的看不起平安的出身,但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有大批的人会去巴结他。即使是府里的几位管事,见了平安也是笑嘻嘻的,就搬个菜墩子进府的小事,他们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
进了厨房里,没等一会儿,在后头熬汤的老六就过来了:
“平安,这是什么啊?肉墩子?看这些肉杂碎,这不是脏肉墩子吗?你搬这儿来干嘛?”老六是个老厨子了,阴柏墩子上的肉渣老六一样就能看出来。知道这墩子之前是切脏肉的,老六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平安买来给他的。
平安也知道瞒不过老六,便笑眯眯的道:
“六爷,这可不是普通的柏木,我主要是看上这木料了,我先把这上头的血污给洗了,详细的回头和你细说。我烧水,你去忙你的吧!”
老六看来平安一眼,摇了摇头去了后面。他对平安倒是相当信任的,也不过是块大木头,老六随便问了句,就不再管了,由着平安自己瞎闹。
烧好了开水,平安端着一瓢热水来到了墩子边上,深深吸了口气:
“是虫是龙就看现在了,里面真有五蕴珠,这一瓢水该会被排开吧。百年的异虫,就是躲在最里头,也该能影响到外面了。”这么想着,手里一倾,热水缓缓的倒在了阴柏墩子上,一阵蒸汽腾起,平安隐现蒸腾的水气后,虽不成文,却有食牛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