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程青云回答的是不用而非没有，这个意思没明显，就是真有对他阳奉阴违的人，程青云也不屑借用清除间谍的借口对付他们。

和在门外等候的夏学礼一起从屯将府离开，已经入夜了，野狼屯这样的军屯，一入夜里屯里的人一般都不会出门。虽然没有宵禁，但是屯里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好去，而且在外头晃荡还是会被巡卫的士卒盘问。因此，天才刚刚擦黑，街上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平安一身的皂色衣裳，和夏学礼一起低头顶着风往库房走去，他们住的地方就在库房边上，倒是屯里防御最森严的地方之一了。

“啪嗒，啪嗒。”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好像是从边上的小巷子里传来的。平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咦？这，居然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不是巡卫的士卒？听声音是木底鞋，也不是军士和官员？这么晚了，这么还有普通人会在街上？”平安好奇心一起，就对着夏学礼使了个眼色，小心的走到了前面的街角。

“老夏，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走在街上？”平安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低声的问了身边满脸紧张的夏学礼一声。

“不。不知道，该。该没什么人才对。”两人躲在阴影里，夏学礼紧张异常，牙齿相撞的咔咔声都能听的见。

平安撇了撇嘴，对这个家伙的胆子非常的不屑。没一会儿工夫，声音越来越近，平安出色的眼力在夜色中依旧清晰的看见了声音的主人。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头发干枯灰白，弯腰驼背，衣服浆洗的发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虽然打着不少的补丁，但样式依稀是野狼屯的军服。

“是个老卒？”平安心里有些疑惑。

这老卒挑着一个挑子，两边是两个箩筐，里面放着些蔬菜瓜果。但是平安还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不妥，这老卒挑着的不是一般的扁担，而是一整根完整的青色竹子。

“用竹子挑东西？玩内藏消息的把戏吗？还是青竹？北疆那来的竹林啊！”平安这几天抓间谍抓的都魔怔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有问题。等老卒一走远，就一把拉了下夏学礼，问道：

“那老头什么来头，你知道吧！屯里老卒每年都有一笔粮食，你应该有印象才对的。”

“有的有的，屯里一共也没几个老卒了。这老头叫周老旦，是十多年前派来的一批士卒了，今年也50多了。资格可老的很，屯里没人不认识他。对了，他在城外开了两块菜地，该是刚回来。”夏学礼连忙开口说道。

“扯淡，这几天屯门不开，他怎么出城？屯外的地6天前校尉就下令要收干净了，他那来的瓜菜？他住哪你知道吗？”平安更加觉得这老卒有问题了。

“就在城西，锣鼓巷那边，有个小院子原本还有个老卒和他住一起，几年前病死了。”夏学礼连忙道。

“恩，我知道了，你快去通知三儿他们。我先跟上去看看。”平安第一反应也不觉得这老卒是间谍，毕竟一个退休了的老卒，能有什么作为的可能不大。但是既然遇上了，还是要尽力查个明白才是。

打发夏学礼去通知三儿他们，平安小心的跟上了老卒周老旦。这周老旦挑着两个大筐，脚下却不慢，没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小院前，推门走了进去。平安观察了下周围，发现只是个普通的小院，并无什么异常。

“还是先进去看看，万一三儿他们过来动静太大，打草惊蛇就不妙了。”心里考虑了下，平安觉得自己拿下这个老卒问题不大，就小心的翻过了院子的矮墙，落到了院子里。

一到院子里，平安发现，这院子真的不大。不过几丈方圆，但是和一般的院子不一样的是，普通院子里会养的鸡鸭，这里却都没有。

“哼，果然有问题！”平安心里才闪过这个念头，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一下子把他吓的蹦到了院子中间：

“还跟到这来了？这么多年了，至于赶尽杀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