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礼数上来说,守卫也应该通报府内能做主的人。至少也该请倪强进去等提督大人回来,但守卫连拜帖也没接,更别说去通传了。
碰到如此冷遇,倪强心中颇为不快。不过人在屋檐下,他就算冲着两个守卫发火也没用。只能叫车夫调头去水师大营。
路上的时候,陈六福语气不悦的说“贤侄,这个水师提督太不知礼数,驸马奉旨前来述职都敢如此对待。不如我们顺路去驿站修书一封给宗人府。就算治不了这个跋扈提督,也能给他个教训。”
大乾律例,辱慢皇亲国戚,轻者罚俸,贬职。重者抄家,流放。如果一封信到了宗人府,别说一个不设员额,亦不常置的水师提督。就算是正四品的道员,也免不了会心惊胆颤大半年。
“这次我们前来广陵就不易,还未确定敌友之前,我实在不想再树敌。”倪强靠在车厢上,眼神有些复杂。
广陵城很大,马车走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城外的水师大营外。因为路口有卫兵严格把守,所以马车不准进去。
水师大营在一处两头皆有出口的山谷内。里面绿树成荫很是茂密,听带路的卫兵说这里除了两个路口有卫兵外,山上也有兵卒在巡逻。一旦发现闯入者,轻则直接捉拿扣押送官就办,重则直接当场击杀。
看着带路的卫兵身上的衣甲,红色的号服颜色有些斑驳,身上那件牛皮混合了金属片的甲胄也有刀箭痕。相信这卫兵也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这位兄弟,请问提督大人现在是否在营内?”有了之前的冷遇,陈六福觉得这个提督大人是故意避而不见。
卫兵不假思索的答道“这个时辰的话,提督大人应该已经上船出海。最近海上出现了不少匪盗,兄弟们都很辛苦。提督大人体恤部下,所以亲自出海顶一班。可以让其他兄弟多睡几个时辰。”
听到水师提督不再大营内,倪强顿时心头火起。一次扑空就算了,但这次又继续扑空,摆明就是那个提督在耍花样。
“既然提督大人事务繁忙,在下就该天再来报道好了。只是这封由皇上亲自颁下的圣旨,请你转交给提督大人好了。”倪强掏出怀中的圣旨,做势要交给卫兵。
这下卫兵有些被吓到了,这可是圣旨,胡乱交接的话可是杀头大罪。
看着面前的甚至,卫兵一脸尴尬的说道“提督大人留了话,说如果有急事要找他的话,可以搭船出海。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你想接圣旨?”陈六福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定了定神,曾在沙场打滚过的卫兵继续说道“大人也是担心两位大人,如果搭船出海去找提督大人的话,只怕不小心碰到的匪盗。最近海盗闹得凶,其中有些海盗的船比官船还大。”
倪强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马上带我们上船出海。我相信这里是大乾,又有大乾水师坐镇。区区海盗又敢对我如何!”
听到倪强的话,卫兵非常惊讶。在他眼中,这个拿着圣旨的书生,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敢出海。
“贤侄还请三思,如果我们贸然出海……”陈六福的话还没说完,就没倪强眼一个神打断。
卫兵带着两人来到了大营内,一队亲兵打扮的兵卒看起来已经准备多时。二话不说就带着倪强和陈六福往码头那边走去。
路上时倪强不断的打量着这些亲兵,这些人中武道修为最低都有玄妙境。其中有几个队目更是已经到了生死境。看起来这个水师提督也不弱,单凭这批亲兵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来到了水寨中,数十艘大小各异的战舰出现在倪强眼前。上面显眼的大乾旗帜表明了这些战舰的所属。
但最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战舰上那些黑色的焦痕和箭矢造成的坑洞。其中有近半战舰身上都密布各种坑洞,还有一些更大的坑洞则是用木板临时修补。
“朝廷难道没给银子让你们修补这些船?”陈六福看着捡漏的临时修补处,转头问一旁的亲兵。
“回禀大人,朝廷发放的饷银原本就不足数,不少舰船也上了年纪。加上最近海上匪盗肆虐,兄弟们根本连睡觉时间都不够。”队目打扮的亲兵回答到。
倪强没有出声,只是走过这些舰船时打量了一番。其中有不少船确实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爷爷辈的了。上面的木板因为长期使用的关系已经磨得很薄,还有些地方已经腐朽发白,用手都可以抠下些木屑来。
但对于这个队目的回答,倪强是嗤之以鼻。虽然大乾一直重防斯古通,但水师的拨款也并不算少。除了饷银之外,剩下的银两绝对足够置办新船。
眼前这些老旧破船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有人把这笔钱用到了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