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故友来访,赛赛不妨过去一见?”倪强好意说到。虽然赛赛之前在广陵城内持壶卖笑,但也并不与恩客苟且。见一面也没什么。
赛赛有些犹豫的看着倪强,她不知该怎么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吹奏此曲者并非是普通的恩客。如若不是有太多太多的阴差阳错,可能此刻她已经依偎在吹奏者的怀中。
倪强从赛赛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所以也没继续再说什么。只是端起杯子浅酌一口焚山,然后细细的品尝着已经微凉的烤鱼。
犹豫了好一阵后,赛赛起身丢下句“公子请稍候,赛赛去去就回。”
回头对赛赛点点头,倪强点点头放下空酒杯。点了支烟,看着面前清澈见底的溪水缓缓流过。
赛赛快步回到官道,看到满脸泪痕,紧握一支通体翠绿玉萧的年轻男子,旁背靠树干坐在道旁。
男子熟悉的脸庞,消瘦的身形,看得赛赛心中隐隐不忍。往昔的甜蜜一时间又浮上心头。
但想起最后的不告而别,原本心念旧情的赛赛语气陡然转冷道“不知吴公子来到中州有何要事?”
看到朝思暮想的女子出现面前,吴公子已经忽略了对方的冷言冷语。好像梦呓般的站起来疾步奔去想把赛赛搂入怀中。
只是此时的赛赛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痴情女子。见到吴伟业飞扑而来,她顿时一侧身躲过。
这时吴伟业似乎跑得太急崴了脚,身子一歪就摔倒在地。黄土官道上的碎石顿时把他脸给划得鲜血淋漓。
看到对方摔倒后满脸是血,赛赛发现自己并没有多紧张。和看到一个普通路人意外跌倒没什么区别。并没有超出这种感情之外的东西。
走到离吴伟业约三尺的距离,赛赛一脸正色道“吴公子乃是读书人,应该懂得何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何况赛赛如今已非往昔,与吴公子之情也一早断绝,还请吴公子不要做越礼之举。”
赛赛的话犹如根根尖刺扎入吴伟业的心中。往昔的甜蜜回忆,已经被冷漠的重逢态度击得支离破碎。赛赛的无情,让他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猛得窜起。
从地上爬了起来,吴伟业龇牙咧嘴的用手帕擦了擦脸。看到血迹斑斑后,心中的火更是大。
看着站在离自己三尺开外的赛赛,吴伟业不忿道“听闻你被人带到中州,原本以为是被迫,还想过来救你离开。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对我!”
“救我?”赛赛一脸冷笑着反问到。
“我千里迢迢来中州,除了为你还能为什么?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你,已经变得如此自私,冷漠,残酷!”吴伟业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到。
看到吴伟业的样子,赛赛一脸不屑道“吴公子不亏为大才子,颠倒是非指鹿为马的本事确是惊人。当初你上京赴考,途径广陵卧病不起,是何人收留救治?养病期间和我甜言蜜语,拿着我赠的盘缠上京后就一去不返,从此音信全无。”
被提及此事,吴伟业立刻一脸不忿道“我满腹经纶饱读诗书,只可恨现在奸臣当道朋比为奸!我竟名落孙山,连个进士也没中,哪里还有脸来见你。只可恨一黄口小儿连中三元,真是天大的笑话……”
“住口,不许侮辱我家公子!虽然吴公子确实胸有才学,但我家公子连中三元也并非浪得虚名。琴棋书画,为国征战沙场,我家公子可谓是旷世奇才!”赛赛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竟让吴伟业无言以对。
身为文人,吴伟业自然也看过倪强的文章诗句。凭心而论,那种时而温婉,时而刚烈,时而悠然的风格,犹如千载难逢的大文豪降世。虽然他吴伟业诗词歌赋也样样能拿得出手,但却难及倪强之十一。
加之倪强二次征战沙场,守土卫疆从未失手。并且都是以寡敌众全胜而归。不只是坊间百姓,就连大乾的文人也一改“文人相轻,厚古薄今”的陋习。对倪强不吝辞令的大加赞誉,甚至还有人为倪强著书立传。
“你家公子出身豪门,大乾倪家可谓是第一世家。能夺下三元相公,只怕和他的文采没多少关系吧?”吴伟业知道说道理是不行,故意旁敲侧击道。
赛赛一脸鄙夷道“以前我真是瞎了眼,竟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会说出这等牵强附会的臆测之词。我家公子夺魁,与家世并无关系。早在府试之前,他就已经搬离临安落户中州。现在谷中的一切都是我家公子凭自己所学赚来的!”
一再的被打击,吴伟业顿时心头火起怒道“你就是广陵城中的歌妓,贪图富贵不念旧情跟着权贵走了。我不惜千里迢迢的想来找你,你这贱婢却恶语相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