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闭着眼睛，几个老者也感受到了那两道光芒，登时睁开了眼睛。

目光接触苍穹，只见得两道光芒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远空行去。

这两道光芒自然是鬼影与莫寒两人。

两人在空中一闪而过，看到了四辆马车前行，但并未停下，朝着十几里外的青山而去。

这是一片高低不一的山谷，放眼一片绿，唯有山尖上闪烁着两道璀璨的光芒，一闪一闪，仿若有着天材地宝在发着光芒。

“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亲切的气息。”

山尖上，一个穿着纯黑色，点缀着斑点星辰的锦袍的少年正驻足不前，缓声说完这句话，接着又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细细感悟了几分之后，对着旁边的同样一身黑色素服的鬼影说道。

鬼影身边周围上下漂浮着淡淡的黑色荧光，仿若有些无数星辉在闪烁，他面容看起来异常的模糊，也不知其面部表情如何，只是轻轻的皱眉道：“哦？此话怎讲？”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种感觉很像一个我曾经逝去的故人。”莫寒清秀的面孔上充满了复杂之色，细细回忆一番，看着鬼影补充道：“或者是长辈。”

“马车上么。”

鬼影深邃的眸子中涌现出无穷的黑色火焰，正嗤嗤的燃烧着，看着远方在他瞳孔中缓缓前来的马车倒影，淡淡的说道：“那便安心等着吧。”

莫寒点点头，也只好如此。

约莫有着半个时辰左右的光景，马车缓缓从山谷边经过。

然而正安心赶车的周清墨却是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心中快速浮现出很多种画面。

那些曾经记忆中的画面便在他脑海中如山水画一般缓缓的掀开，露出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个世界把他的心神全部吸引过去，以至于他额头上沁出一层薄弱的汗珠他都未曾感受到。

他身后的衣衫又出现与先前一般的被汗水浸湿，只是先前的感觉并未有如今的浓厚，所以他额头上的汗珠开始往下缓缓流淌。

而这一切仅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他却感觉到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瞬息之间反应过来的他，额头上开始再次冒出冷汗，微微惊愕之后，身躯中开始小心的涌出灵力，缓缓的将他身躯中的寒意与汗意全部驱除干净。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开始安心的赶车。

只是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车厢内的赤尊开始轻微的挑眉。

“出什么事情了？”他沉声问道。

“没事。”

经历一个颠簸之后，周清墨平静的回答。

赤尊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在言语。

只是周清墨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赤尊心中的疑惑与顾虑。

他在心中喟叹一声，也正是赤尊心中的疑惑与顾虑让他心中很难取舍。

他究竟要怎么办，他究竟要如何选择，这些就像是一条看不见光亮的道路，摆在他的面前让他踩上去。

而他只能踩上去。

…

马车开始缓缓的进入莫寒与鬼影的视线中。

在莫寒一双清澈的瞳孔中，周清墨的面容进入的时候，莫寒清澈瞳孔中的涟漪顿时掀起滔天巨浪，把周清墨的身躯包裹在其内。

“居然是他！”

莫寒在心中骤然发出一道震撼到极点的冷喝声，心中一片哗然。

他眼中的那个人可真的是一个传奇。

然而传奇也会陨落。

“他居然还活着！”

莫寒脑子一片混乱，难以说清是什么因素，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传奇会陨落，自然也会涅槃重生。

重生之后的传奇，更是传奇。

只是莫寒有些疑惑，为什么重生了的他，会屈尊当一个车夫，更何况是给赤尊当车夫。

他面容剧变，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在鬼影的面前自然是不会隐藏什么东西，所以他全部表现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写在了脸上。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个车夫？”

先前以为莫寒所说的是马车中的人，却未曾想到，居然是一个小小的车夫。

但当他把目光落到车夫的面容上未过多久的时候，心中却骤然一惊。

他突然开始有些明白莫寒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车夫了，他也开始震惊，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面白无须，长着清秀面孔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