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堂堂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这选择的路是错的,自己爬着跪着,也咬走完它。
一声清啸,那少年手中的剑,如长虹贯日,直刺天穹。
夜色,是妩媚的。
月亮之下,一道青芒掣天而起,如同从那地面射出的一道闪电,快如星矢,刺向空中的毒血。
那毒血迅似幽灵,鬼魅一般的挽剑闪过,整个身子如同一朵雪花,飘渺似无,滑进花树之间,舞阳手持长剑射进月空之中,尤似一条蛟龙。
那手中那柄钝厚粗重,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长剑,在他手中却轻便自如,顺手灵活,端听得丝丝声响,长剑如同柔韧猛烈的青蛇,追击着毒血是身影,穿梭在那花树之间。
毒血身如鬼魅,矫健灵活,却只是在槐花树上翻转腾挪,并不回剑抵抗,看似他是被舞阳挥剑追着跑,其实是他带着秦舞阳在兜圈子,因为他心知眼前这孩子虽底子不错剑法惊奇,但毕竟年纪尚轻,必也经不住久战折腾,而自己也在秦王面前夸下海口必要活着秦舞阳回去,自己怕出剑伤了他性命,故凭着一身无敌轻功,先带着他兜圈子,待把这孩子的力气耗尽,拿不起剑后,自己才出手一举拿下,岂不快哉?
几个来回,秦舞阳亦看出对方的意图,自知若耗持久力自己必然不是对方对手,所以心下一转,连忙换招。
“庛啦”一剑,长剑穿破了一朵槐花,撩到对方****,毒血双目一沉,抽身急避,鸿飞冥冥,险险避过了对方的撩阴一剑,舞阳换了一口气,抽剑拉回,却见刚才长剑刺破的那朵槐花,竟然只是破了,而没有掉下树去。
他瞥了这一朵破花,只见其薄如蝉羽,那剑痕在它花柄之处轻轻拉过,就似被人用极薄的修眉刀片切开的一般,那花瓣与花树,仅有一丝丝花瓣相连,饶是有人轻咳一声,它也会被震掉下来。
秦舞阳的脑中,忽然闪过树下那美貌少女的一句话:“杞郎哥哥,我在替你数花累好累好累,我要睡着了!”他的心莫地一疼。
她因数花而累得能在树上睡着了。
如果我让这树上没有了花朵,她是不是就不会再累着了?
想法一落,计上心头,正好那毒血像只巨鸟,兜头扑来,秦舞阳挺剑,一剑刺去,这一剑又划开了两朵槐花,刺向了毒血的胸口。
毒血“喲喝”一声,矮身避下,舞阳的剑锋带着淡淡花香,间不容发的擦过他的头皮,让他整个人背脊发凉,他口中啸道:“这剑真快。”
“比这么快的剑还有。”
“有多少?”
“十万剑。”
秦舞阳与毒血说话间,已刺出了百余十剑,每剑都穿花而过,每剑都快如星电,重要的是,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险,一剑比一剑漂亮,一剑比一剑威力巨大,若不是毒血的轻功修为极高,他身上怕是早被秦舞阳凌厉无比的剑气穿了百十个窟窿了。
更诡异的是,秦舞阳那些所刺出的剑并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穿破花朵,但那些穿花剑法却每每杀招后藏,逼得他左支右拙,很是难堪。
这朗朗的月辉之下,一黑一灰两条人影就这样在那花树上追逐厮杀,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虽是打得惨烈,但却罕见的没有一片花朵落下,两道电光火石般飞闪的人影,竟却没拔出这花树的方寸间,直杀得月斜西天,星光惨淡,秦舞阳刺破了古槐树上的最后一朵花时。
毒血终于老羞成怒,发起了致命一击。
剑,在寒光中暴起,刺破了月光,撕裂了空气,以那惊人的速度,喂到舞阳的咽喉。
舞阳刺破了满树的花朵,已是力尽。
对方的突然反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无法反应过来。
饮血剑已刺进了颈中。
像一个恶魔张开了大嘴,秦舞阳浑身的热血,就这样被那柄寒剑狂吸而走,天地间只有毒血那声声“桀桀”的怪笑之声。
就这样,死了吗?
秦舞阳一脸的不甘,望着对方魔鬼一般的脸孔,他还要吃力的抬着长剑,向着那人,刺去,虽然无力,也要刺,去!
“放下吾徒。”天空中一声暴喝,一个中年男子横空掠来,一股匹利的大力直袭毒血头顶,大力极强,毒血自知无法相抗,抽剑出脚,只听彭地一声,身受重伤的秦舞阳被一脚踢进了院子枯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