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颓然垂下受伤的右手,万分惊恐的盯着那突施杀手的无名老妇,双眼惊恐,像是在盯着一个怪物,眼中射出的却是万分惊惧的光,他惨然道:“原来还有高人在此,本官大意了。”
“狗官,尔等若不速速退去,休怪老妇我辣手无情。”江女的婶娘身材矮小,但却腰板挺直,毫无一丝老迈的样子,此时左右双手各多了三根发簪,两道电目环伺四周,蓄势待发,若有人敢动,必拼死一击。
那首领忌惮这老妇的发簪,如何再敢试其锋芒?但是要他就这样败下阵去,却是心有不甘,遂用另外一只手挥刀一扬,啸道:“兄弟们,杀啊,把这群刁民赶进火堆,烧他个尸骨无存。”
自己下完命令却勒马后退,想要逃命,却听老妇一声怒吼:“是你找死,却莫怪我。”怒吼声后,六支发簪一齐脱手而出,全全射进了你首领的身体当中,待首领掉下马时,其他人打马奔来,却也无济于事,只见那首领双目圆睁,再沙土上乱弹了两下腿脚,却已一命呜呼。
当先奔到之人还未拖他起来,暗夜中不知射来何物,呼呼命中当胸,数声惊叫响起,又有七八余人滚落下马,真是好生奇妙。
后面的官兵都以为前面的人中了邪了,一时勒马不敢奔向前来,而前面没有跌下马背的人却亦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勒马调头,往后奔逃,一下子几百官兵却拿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人不能怎样,现场看起来真是滑稽大吉,怪异得很。
婶娘退到江女身畔,沉声对她道:“如果这些官军合力围攻,我们断是逃不出去的,这是婶娘给你的一点东西,江女侄儿务必却要收好。”说着从手心摊开一支玉簪,送到江女眉前。
江女却被婶娘的一瞬剧变镇住了,她惊问:“婶娘,你如何会这一手功夫?”
“你不用问这么多,保下命来,你自会知道,让婶娘今晚助你逃出去,以后的路,只有靠你自己走了。”婶娘声音沉沉,听起来却似生离死别一般,让江女百感交结,涕泪直下:“婶娘,侄女不想离开你啊,婶娘不要离开侄女好么?”
“乖孩子,我你婶侄今生缘尽,收好这东西吧,以后的日子好好的过。”婶娘强行把簪子塞进了江女手中,江女长叫一声:“婶娘”已然再说不出话来,婶娘一声清啸,拖起了江女,身如飞箭,竟然硬硬闯进了军阵之中。
那些官军见这老妇拖着江女闯阵要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于是纷纷怒吼出声,拔出武器扑了过来,想要以人多来阻挡她二人的掠阵。
却见老妇一手拖着江女,另一手却连发发簪,那手中簪子顿如飞箭暗器,迎着那些围堵过来的军士们飞射而去,飞簪到处,人扬马翻,惨叫连连,几手飞簪发出,竟已杀出了血路一条,老妇拖着江女踏着那些倒下的人马身体,加快步子飞奔而逃,见这二人来势汹汹断无可堵,有领头的下令道:“勿要近攻,大家全以长矛掷她们,看这二人有何嚣张。”
一闻以长矛掷杀二人,众军士一时心上大明,纷纷掣起长矛,朝那拼命掠阵的二人飞掷而去,千百支长矛雨一瞬间射落而至,那两女子虽发足急跑,面对这身前身后无数飞射而来的长矛雨,脚下步子不由的阻了阻。
江女的婶娘飞簪虽然厉害,但面对这漫天长矛,却也束手无策,只得护着江女左躲右闪,好生狼狈,江女其人却不会任何武功,被她婶娘如此拖着,更是被动之至,但如果不被拖着,恐怕早已被那漫天的长矛钉成了筛子,死相端是难看极了。
那几百军士见久拿不下这对婶侄,心中也甚是急迫,打了快到半夜,却竟被两个女子给难住了,这种事说出去,不被惩罚怕是也难在军队立足了。
其时乃秦朝中叶,秦始皇赢政铲除六国之后建立了秦朝政权,自己号称皇帝,建朝后便大兴土木挖运河修长城建陵寝造皇宫,秦朝政府相当残暴,据统计光是修造长城所累死的民夫,竟也有几十万之多,那些累死的民夫就地葬在了长城脚下,或者夯埋在了长城里面,所谓白骨累累腥土处处便是这个意思也。
而这些围困村子的军士们,却是专门负责为皇帝抓民夫的部队,他们奉了皇帝旨意四处搜抓民夫,但凡有抗命和潜逃者,大多难逃身死噩运,所以对于杀人来说,这些军士便是看惯做惯了的,而今晚欲围村却遭遇突变,这对于他们来说,道成了数年以来的第一遭,很是让人稀奇,虽人人都想着要尽快捉住这一对妇人,心中却是也佩服莫名的,毕竟这个天下,强悍的女子太少了,偶尔出那么一个,当然也让人感到惊艳的。
老妇身上已中了几矛,鲜血粟粟直冒,双腿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她瞥见更多的军士如同黑云一般涌了过来,手中的簪子忙不迭的左右飞射,但无奈人少簪少,如何也抗不过那些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兵马。
呼听老妇闷哼一声,身子站立不住,几乎要跌倒在地去,江女忙惊呼:“婶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