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贲扯了扯脸上的横柔,粗声道:“渭水勿过,欲过者死。”
秦舞阳又想气又想笑,他道:“为什么?”
“因为公主的芳魂在里面,我不想让凡人打扰她的安宁。”那王贲回答得比较严肃,不像是在说笑。
秦舞阳说:“就算有皇帝的灵魂在里面,渭水总不能变成你家的吧?你一句不能过,便真不能过了?”他觉得今天是遇到硬刺了,面前这说理不通又莫名其妙的家伙,不用武力硬打怕是过不了渭水。
听那人自称王贲,秦舞阳想了一下,便有了眉目,想必此人便是当朝大将军王翦的儿子王贲,此人因父亲深得秦始皇赏识,便谋得了一个禁军将军的头衔,统领京城十几万禁卫大军,也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物。
秦始皇为拉拢王氏家族,把栎阳公主许配给了王贲,怎奈那公主却爱上了击筑师高渐离,新婚之夜身死渭水,这王贲受此之辱,精神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认为心爱的公主还没死去,只是躲在了渭水里面不想出来见他,所以他日日夜夜在这渭水畔守护,在栎阳公主投水的地方等着,盼望奇迹有一天能够出现。
因为有他的等候,整个渭水便被禁军封锁,不许任何人渡过渭水,不许任何人打扰公主的安宁。
秦舞阳冷哼一声,道:“你对公主的痴情让人感动,但是因为痴情而影响别人的生活,那就是令人讨厌了。”他已将星月儿和文儿放在了渭水河畔的秋草里,手中的伤痕剑发出皓皓青辉,映着对面王贲那银盘般的脸庞。
王贲也落到地面,那支长戟指向秦舞阳当胸,他顽固的道:“讨不讨厌那是你的事,但这渭水你却是休想过去。”
“如果我说我一定要过呢?”秦舞阳的脸孔掠过了森森杀气。
“那你就躺在本将军的画戟下面吧。”王贲绝然而道,丝毫不让步,秦舞阳怒极而笑,叺地一声,长剑撩起一股烟尘,劈向对方当面,啸到:“你那么思念栎阳公主,本侠就送你下去,看她是跟你在一起呢还是跟高渐离在一起。”
提到高渐离,王贲犹如被人在脸蛋上扇了几百个耳刮子,只见他老脸像酱一般变得紫红,显然努已当顶,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瞬间冲血,整个人如同一头发怒的豹子,怒喝着冲了出去,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的怒火燎原。
喀嚓一下,长戟以力劈华山之劲,杵向秦舞阳身前。
整个人带着震天价的呼啸,就像整座山倒了下来一般。
秦舞阳心中赞道:“果然是一猛将。”
叺的一剑。
剑风划断了齐腰的秋草,锋当盛怒,当当直斩对方戟尖。
王贲那画戟的小耳之上,飞扬着一条血红色的丝蕊,就像是一抹鲜血,在他的戟尖飘浮。
秦舞阳的剑穿过了那缕丝蕊。
剑气透骨,已递至了王贲的胸口,隔着厚厚的盔甲,都能感应到那柄青铜剑上散发出来的无边寒意。
王贲的长戟。
依旧毫无收势,直直捅向秦舞阳的胸口,势必将其捅出个窟窿不可。
秦舞阳的剑气,已经撩断了王贲戟枝上的丝蕊,漫天飞起了血红色的蕊花。
身子却如一片秋叶。
王贲的戟尖,已经顶到了他的身上,而却无法刺进身去,秦舞阳像一片叶子,被他顶在戟尖之上,像是凌空挂在上面的一般,王贲怒吼着,像一头发狂的犀牛,以戟作角,顶着那身轻若丝的秦舞阳在渭水畔的秋草地里狂跑了起来。
秦舞阳被顶在对方的戟尖,毫发无损,他本来可以一剑撩断对方的长戟,结束战斗。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他想累哭这个莽牛一般的大汉,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明白,飞扬拔扈是不会得到好下场的。
但是他小看了这个人。
这个统领着十几万禁军的人,没有秦舞阳想象中的那么蠢,他见对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出许多,他已心生奇计。
待顶着秦舞阳转了一圈,王贲已绕至秦舞阳放置他师妹和文儿的旁边,秦舞阳拖剑仗着轻功厉害,还顶在王贲的戟尖,完全没有发现王贲的小动作。
直到王贲赫赫一声冷笑,长戟突收,他已蹲身于那二人身前。
秦舞阳大敢不妙,挺剑刺出。
“啊”的一声惨叫,王贲的戟杆,竟已插进了文儿的左眼,秦舞阳剑锋送到他眉前之时,王贲的另外一只手握紧一柄青辉皓皓的匕首,横在重伤在身的星月儿喉前,向秦舞阳命令到:“这是当年荆柯刺杀皇上的的徐夫人匕首,里面喂满了剧毒,你若想让你妹子死的话,咱们就来比一比谁的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