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惊,问道:“大叔自称都陨老友,不知大叔如何称呼?”
长空见江女口中说那都陨而且表情激动,心里好奇,他道:“我叫长空,不知小娃娃与我那二弟有何渊源,竟能知道他?”
哪料他话刚毕,江女身体一震,扑通一声朝他跪了下去,不待长空反应过来,她已叫道:“大伯在上,请受侄女江女一拜。”说完,已向长空咚地磕了下去,长空震惊不已,忙要把江女扶起来,江女却咚咚连磕了好几个,再待她抬起头时,已泪流满面了。
长空急了,忙问:“小娃娃,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如何变成你大伯的了?”
“大伯别再叫侄女儿小娃娃了,听大伯说见过我师兄,想必师兄也跟大伯说起过侄女吧?”江女早已哭成泪人儿,她仰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长空,甚是让人怜悯。
听她这么说,长空似想到了什么,扬起头把思绪整理了一遍,沉声说:“噢,你是我的侄儿,是我二弟的义女,江女是吧?”
“是的,大伯!”江女哭得已不像了人形,长空见她哭得这般,也眼眶红红的,心疼的扶起了她,柔声说:“我可怜的侄女啊,不是说你落到坏人手里了吗?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啊,都沦落街头做乞丐了。”
看长空的样子,江女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义父,心中悲喜交接,直扑到长空怀里呜呜哭着,多少的悲痛心酸和委屈,全部随着泪水涌了出来。
长空轻拍着女孩抽搐的肩头,闭上眼睛,心中涌现的,是二十年前那些与兄弟一起叱侘风云的场面,当年的飞花三雄,如今却只剩他一个人了,心中想到这些,不免戚戚震痛,疾首不已。
长空盯着江女细看了一阵,跟她说:“哎,没想到我二弟收了一个这么重感情的女儿,他死也瞑目了。”
“如果没有义父,江女早就死了,可是义父却不等江女给他尽孝,自己匆匆忙忙的走了。”说到她义父,江女痛不欲生,她借着这个机会,把她义父惨死的过程跟大伯一五一十的说了,直说得长空额头的青筋气得暴起,手中的刀翁翁作响,那是因发怒颤抖而漾起的龙吟之声。
最后,长空的一张脸已因极度悲愤而变得白红相间,他森然道:“所有害过我二弟的人,我长空发誓,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绝不放过一个。”
天,已经亮了,那二人坐在那晨光之中,已不知时间的轮转般。
江女已停止了哭泣,她盯着长空的那把刀,那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刀口上高高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流转,更增加了锋的凉意,九龙纹络,霸气十足,这无疑是一把好刀。
她看吧心中不由得豪情顿生,脱口赞道:“好刀。”
“铮”,刀风彻起,有如龙腾,长空因怒而发,手中长刀已凌空一拔,无边的怒气携着强劲刀风,化作一道削天金光,劈空而出,刀身丝丝叫着,似欲把空气劈作两半一般。
“轰”,金色刀劲落到那镇子街心,一时石沙横飞,大地震荡,长空已把那青石铺就的街面一刀劈开一条深沟,这万斤巨力,竟能一蹙而就,一招之间,可见威力是何般强悍!
盯着那宽约一尺,长有数丈的深沟,所有人都傻了眼。
长空刀风收回,对江女道:“侄女,你想报仇么?为你义父报仇!”
“想!”江女毫不犹豫地答。
“刚才这一招,能够让你报仇么?”长空望着路心,问她。
江女思考着。
长空又道:“如果这一招都不能报仇,雪影刀法的其它招式比这个厉害十倍,你肯愿跟大伯学?”
江女摇头:“可是侄儿已经拜飘云师父为师了,恩师待侄儿不薄,江女不想背叛她。”
“你真是傻,你学我的武功又不是学别人的,我是你大伯,这叫家传武功,与你师父的武功又不冲突,何来背叛?”长空跟她说,江女听了似懂非懂,心里直问:“可以这样吗?”
江女与长空二人付了早茶钱,便大步走到镇上,往墨家总部方向而去,此时浓霜融化,田地间正腾起缕缕烟气,日头冬升,一抹金黄挂在了天边,秋天本该是收获的季节,但二人通看过来,只见沿途庄稼稀少,田地荒芜,没见有多少农人在田间劳作,倒是那逃荒要饭,讨口活命的人一路皆是,这又并非大灾之年,何故有这么多逃难之人呢?想必是那苛捐杂税,贪官暴吏害得他们在故土无法过活,不得已只得携家带口离乡背井出来讨生活,忘着这世间疾苦,长空的脸孔上,早已浮现出悲悯之神色,十多年前的那些场景,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的心中,有一道遗憾,深得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