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冷笑:“如果你放了他,你会后悔莫及的,秋鸿兄。”
“职责所在,老朽也是不得不尔,当年帮主让老朽做护帮长老之时,便告诫我纵是自己身死,也要护帮中弟子周全。”
“你这是冥顽不化,包庇纵容。”长空怒斥。
“端是如此,老朽也认了。”秋鸿暗暗提起手掌,欲为了芷蒿,与那长空一战,长空钢牙紧咬,怒已当顶。
忽然,只听这边一声惊叫,二人回头看去,只见那芍药又拖起那把剑,奔到芷蒿身边,着剑便刺,剑尖已指到胸口,插破了皮,芷蒿只道身死已定,吓得杀猪般的叫了起来,秋鸿忙凌空虚点,将那红中定在当场,而同时趁长空走神,倏然出手封住了对方穴道。
他封住了二人,才急走过去,扶起了芷蒿,芷蒿眼中尽是感激之色,张嘴欲说话,秋鸿却脸色一冷,寒然道:“作为护帮长老,老朽只能做这么多了,你以后若再不行正,横遭灾祸,老朽断不再理,你且去吧,好自为之。”说罢,不待芷蒿回话,他已发力把其整个人提身而起,抛出那王蛇园外,只听扑通一声,园外传来一声惊呼,显然有很多人守在外面,只是不敢踏足这修罗屠场而已。
望着芷蒿被甩出的空空院墙,杜西同摇头叹了一声,对秋鸿道:“前辈此举,不但与墨家决裂,还与朋友翻了脸,实在不是很明智啊。”
“决裂墨家老朽无所谓,朋友翻脸自然也不怕,如今最重要的是赶快救治秦小友,壮士,你说对吧?”秋鸿啪地一声解开了飘香的穴道,此时大家才明白到他的苦心,想必他是为了不拖延救治秦舞阳的时间,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被解开穴道的长空还是怒眼圆睁,心中忿忿不平,他对秋鸿咆哮道:“如果救不好舞阳,我定舍了老命也要取下你脑袋。”
秋鸿又去解芍药穴道,跟他说:“如果再延误片刻,你便是舍十条老命,也无什么作用。”解完二人穴道,便飞身过去抱起秦舞阳,奔向小屋,口中道:“药儿速去烧水与小友洗脸,大师来同老朽运功替他疗伤,顾家几位朋友,劳烦诸位守住院子,别让外人靠近。”
众人没答,但是纷纷行动了起来,天色愈来愈暗,快要黑下来了。
雪还未开始融化,在这大战刚过的王蛇园里,寒冷包围的茅草屋,伤心欲绝的芍药在那火堆旁,一个劲往火堆里面添着木柴,她想把那堆火拢得再旺一点,火苗再红一点,温度再高一点,好让屋子更暖和一些,好让那端坐于屋子中央的秦舞阳,身上的痛苦更能减轻些。
他一脸苍白,双目紧闭,那张俊美的脸孔毫无什么血色,痛苦弥漫在他的全身,此时此刻,他是昏迷着的,在被那毒血致命一掌之后,他就再没醒过来,时间已过去了整整三日,这三日以来,他都是以这种姿势端坐着,那长空和秋鸿老人全力向他体内输送真气,源源不断的真气为他续着命。
他,已走近死亡边缘。
毒血用鬼爪把他经脉震断,致他浑身气息倒流,功力散尽,成了一个废人,而且命也不久也,若不是这几日来有二位高手轮流用自己深厚的功力替他续命,他可能早已命归黄泉,到下面与他师父团聚去了。
此时,昏迷的他,是否在想着什么呢?他还能再醒过来么?还能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么?
坐在火堆旁的芍药已经痴了。
她痴痴的望着那昏迷而端坐的秦舞阳,眼里夹杂着担忧,害怕,伤心,愤怒和一丝刻骨铭心的温柔。
那柔情万千的少女,再也不需要掩饰自己心中的爱意,她对她的公子,是这般的依恋的,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爱上了他了,至于久到什么时候,那是还在无名小村的后山。
一百多匹野狼围攻了她的家园,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为了保护自己而被狼群撕扯咬噬,漫天的血光中,她看清了什么叫悲伤,她无能为力。
那群狼在杀死她父母后,齐齐围了过来,那时她如一片单薄的雪花,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老爷从天而降,携着拿着青木大棒的秦舞阳,挡在了她的身前,对她说:“别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它们伤害到你。”
那拳拳话语中,是无比的坚定。
那是除了她父亲之外,她听到的第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时候的秦舞阳,那个声音,让她的生命,有了希望,她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
老爷都陨已经和狼群战斗上了。
但剩下的狼群还是扑了过来,秦舞阳怒吼着,像一只猛虎,拿着木棒拼死抵挡着狼群的围攻。
以为会是一个悲剧。
但最后奇迹还是出现了,那少年用伤痕累累的身体,保住了少女芍药的毫发无伤,那染血的青木大棒,在他杀的血红的眼光之中,显得那么刚毅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