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早已回去了,我家公子的心,也跟着她们回去了。”那芍药的话几分幽怨,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叹息。
樱瞳的心何尝不是如此?她说:“无论如何,他都在你身边的啊!有些东西,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改变吧。”
“姑娘,你可以放弃报仇么?我们一起游历大好河山,一起陪公子去塞北江南,把一切恩怨情仇抛诸脑后,就让时间来慢慢淡化它,你说可好。”芍药握紧了樱瞳的细手,很真诚地说。
樱瞳的脸蛋上闪过一丝欣喜,不过却稍纵即逝,无边无际的忧愁再度浮上脸孔来,声音又再次变成了寒冷:“那是万万不可的,我这一辈子只为仇恨而生,就算是死,我也要诛杀燕国的后代,如果没杀完之前便死了,我自亦无憾,如果不死,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报仇大事,就算报了仇,我也会遁入空门,隐居飞雪山,了此余生。”
小小年纪,说话却是如此沧桑,如此决绝,是不是她的心已被仇恨所蒙蔽?她再也走不出仇恨这个圈子?再也不愿意享受这世间的温暖?
芍药却不放弃,她拉着樱瞳,捡起了她的剑,缓缓往回走,二人边走边谈,又走回了刘老爹家门前的那从香蕉树下,此时太阳西落,对面四川那高耸入云的山头,却是平平一条线,竟也绵延了千百里,山顶那片片白雪,倒映着辉煌的晚霞,甚是壮观,两位女孩在香蕉树下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抬头可见香蕉开的开花,结的结果,像一一串辣椒一般的叠罗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一下。
芍药道:“小师傅,时间还早,要不听芍药跟你讲个故事吧?”
“嗯,我现在也没心情回去,你便讲吧,我自听着。”樱瞳点了点头。
芍药望着那苍茫的远山,倚着这如花似玉的美貌小尼,思绪飘飘荡荡,翻过万水千山,穿过时空岁月,来到了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多少年前有一个伟大的人,名商鞅,周显王十三年和十九年先后两次实行变法,变法内容为“废井田、开阡陌,实行郡县制,奖励耕织和战斗,实行连坐之法”。这时太子犯法,商鞅曰:“法正在加载废井田,开阡陌之不行,自上犯之。”,刑其太傅公子虔与老师公孙贾。秦孝公十六年,太傅公子虔复犯法,商鞅施以割鼻之刑。变法日久,秦民大悦。秦国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前三四零年,率秦赵军败魏国公子昂将军,魏割西河之地与秦,将人民迁居至大梁,此时魏惠王大忿:“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商鞅因功封于商十五邑。
公元前三五四年,赵国进攻魏国的盟国卫国,夺取了漆及富丘两地,此举招致了魏国的干涉:魏国派兵包围赵国首都邯郸。秦孝公则趁魏军主力出击之机,派军队偷袭魏国,进攻魏河西长城重要据点元里,大败魏军,歼灭守军七千人并占领少梁,此战为秦孝公时期收复失地的序幕,商鞅作为收复河西失地的主将,在战争中显示了他的军事及外交才能。而秦国也在经过了两次变法后国力逐渐强大。
秦孝公去世,太子驷即位,即秦惠王。公子虔等人告发商鞅“欲反”,秦惠王下令逮捕商鞅。商鞅逃亡至边关,欲宿客舍,客舍主人不知他是商君,见他未带凭证,告以商君之法,留宿无凭证的客人是要治罪的。商鞅想到魏国去,但魏国因他曾生擒公子卬,拒绝他入境。商鞅回秦后被迫潜回封邑商,发动邑兵攻打郑县。秦王发兵讨之,商鞅战败死于彤地,其尸身被带回咸阳,处以车裂后示众。
战场上商鞅告诫幼孙,秦王杀己,那是天意,望不可因此结恨,为重此言,自己亲手挥剑斩下了他孙子的右手。
而他的孙子,现在叫做秦舞阳。”
讲完这些,太阳已擦向西边山顶,樱瞳却已一脸惊异的看着身边芍药,她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竟然知道这么多前朝古人的事情,而且讲出来亦侃侃而谈,好似她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她问道:“秦公子是商鞅的后代?”
“老爷喜欢跟我们讲这些历史传说,他讲得多,我们便记得多些,而今天见你们兄妹因为报仇不报仇的事情而争执了起来,我便想到了老爷讲的这个舞阳公子身世的故事。”芍药点头答道。
樱瞳沉吟了片刻,淡淡地说:“原来秦公子是先烈的后代,我现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啊,公子他自己或许都不清楚,自己的先祖故事吧。”芍药目光沉沉,却是十分坚定,樱瞳也被她劝得镇心细细想了想这前后的过程,陷入了沉思当中。
芍药继续说道:“樱瞳姑娘,其实最痛苦的人是你的三哥残剑官人,他从小就被害成了太监,做了这世上最低等的人,空有一生的才华和报复,如果不是遇到燕太子丹,惺惺相惜,英雄识英雄,怕是这一生他都会饮恨宫中了。”
樱瞳身子一幌,差些坐不住,眼泪再次夺目而出,她抱着芍药,懊悔不已地说:“芍药姑娘,你如此一说,我幡然醒悟,原来是那太子丹救了我的三哥的,对吗?”
“我虽不知道太子丹是什么样的人,但看残剑官人对他是十分的肯定,我相信你三哥的选择,你相信吗?”芍药伸手替她擦拭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