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不弃,永随太子,斩妖除魔,横剑沙场。”
大家见太子丹决心已下,全全视死如归,再无畏惧,凝望着天空下的那柄伤痕长剑,再次跪伏在地,口中齐声长呼,气势如虹。
太子丹说:“谁与本王前去掠阵?”抬目扫向地上跪着的人们,长剑拖空而下,提于身后,拔腿便欲前走,残剑忙匆然起身,拦住了他:“太子莫要心急,掠阵之人,属下已有定数。”
“这掠阵之事,太子爷自然不必亲力亲为,你在这指挥大伙儿固守便可。”那长空也发话道,他转脸看向残剑,临末道:“残剑官人,算我一个。”
“姑娘我也算上吧,困久了,想出去逛逛。”蒹葭娇媚一笑,身姿妖娆,走向长空,他们二人相对一笑,长空说:“我那舞阳侄儿真是魔力非凡,能把你这江湖中最毒的毒女给降伏了,实乃武林之大幸,我也学学中土的刀客,行行侠,仗仗义吧。”
蒹葭娇笑盈盈,想到秦舞阳心中不免一暖,再被长空如此调侃更有羞涩之意,俏脸一红:“若不是为了那小子,我蒹葭如何能受人驱使?怕是大侠你也是为了那小子吧?”
“哈哈哈哈。”长空抱刀长笑,豪放而走,竟不答蒹葭之话,蒹葭也不再深探,玉手一拂,跟了上去。
残剑起身,向两位叫到:“二位稍等,残剑与二位一同掠阵。”
那两人齐身回头与他说:“不必了。”
残剑着急道:“二位武功虽高,怎奈朝廷兵马有十万之众,由在下陪二位去,掠阵的成功率也要大些啊。”
“真的不必了,这里更需要残剑官人。”蒹葭摇了摇头,对残剑说,长空也说:“残剑官人保护在太子爷身边更好,如果太子有事,我们就算掠阵成功搬来救兵又有何用?”
“可是”残剑还想说什么,三个人自人群中跳出,奔到残剑身边,说道:“三哥,由我们去吧,我们比较清楚那毒血的手段,把握性要大得多。”残剑一看,正是他那三个归降的太监兄弟蒋绿他们,如今改名叫了楚绿,残剑见他们出来,自是不知说什么,那楚绿见他犹豫,又道:“我们兄弟三个以前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给楚国的列祖列宗丢了脸,想借这次掠阵将功折罪,三哥你就答应我们吧。”
残剑长吐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无什么话,所有人无不肃然,均知这掠阵之事,必是送死之举,而此间一别便是生死之别,断难可再见,人人心中对这五个赴死豪杰无不感慨佩服,肃然起敬,在大伙儿的默然凝视当中,太子丹竟然蓬地跪下,向那五人颤声道:“我太子丹替天下万民,给五位大侠一拜,望众侠此去一路横扫,全身而回。”见他跪下,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跪下,口中跟着呼道:“众大侠一路横扫,全身而回,一路横扫,全身而回。”
那五人拔身而起,飘然下山,没有人再回头一眼,只有一句悠悠的声音传荡回来:“太子爷如果夺得天下,请善待万民,不要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今天能为你而死的人,说不定就是明天取你性命的人。”声音幽幽远去,却听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所言,句句字字刺进太子丹的心中,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山下的一场战斗,从正午打到傍晚,夕阳如血,照射在那倒在地上的尸山血海之中,反射出惨淡而又诡异的光芒,如同世界末日来了一般,地面上全是残肢断臂,废盔烂甲,如河流淌的鲜血和潮水般奔跑的兵丁,他们奔跑的方向,自然是那人潮中浴血奋杀的五个人。
五人已被铺天盖地的人潮分割在了五个方向,彼此无法照应,人潮重重围堵,让他们应接不暇,断难分心,天空已被蝗雨般的箭矢,原来毒血已急调三万弓箭手把那掠阵的长空等围在阵中,而那阵内亦有四五千刀兵正在围捕五人,没待那些刀兵撤出,他竟下令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战阵之中,那毒血宁愿把所有的兵士都射死,也不愿让这五人逃走一个。
一时间惨叫之声此消彼涨迭荡起伏,这现场战阵刹如人间地狱修罗屠场,刀剑横飞,血光四溅,漫天箭雨,避无可避,战阵中的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困兽尤斗般,他们在箭雨之下拼命挥刀仗剑砍向对手,也好在死之前杀死一个够本。
长空身材高大,在战阵之中飘浮来去,一口金黄长刀如同夺命的狂龙,每每劈出一刀便可卷起一阵血风,那近身之人全被荡得支离破碎,滚地死去,今日死在他刀下之人竟已不下一千,他完全成了一个屠夫,凭着手中那把绝世宝刀,把那些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化成一缕青烟,或者是一抹残红,他不想为,但不得不为,这世间诸多事情就是这样,你不欲为魔,却偏要做魔,像是宿命与你的约定,你逃亦逃不了!就在这一分神间,一支飞箭凌空飞来,穿过了长空的身体,他吃痛一缓,背上又中了两刀,对方宽厚的大刀劈进他那结实的肌肉,拉都拉不动。长空怒啸,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回手一刀把那人从腰间生生切成两截,一条小肠卷在他的刀刃之上,就如摇摆跳舞一般。
蒹葭一边挥手洒出毒粉,一便飞撩着长鞭,弹开那满空飞落的箭雨,围攻过来的兵士太多,她的毒粉已快不够用了,而漫天的箭雨亦逼得她左支右拙难以应付,鞭子在天空扫出一道大幕,毒粉却也飘散在自己的身体周围,那所有入粉之人无不七窍流血瞬间倒毙,不过死相要比在长空手下好看得多。只见她紫影闪到哪里,哪里就有一片人倒下,真如一个鬼魅,瞬间就散去了人的魂魄一般,那围上来的人哪敢靠近,只得远远围着她,却不放开。
而楚绿三兄弟打得甚是好看,只见手掌翻飞间彩气飞串,几十丈远都能杀人于无形,堪比那天空箭雨还要厉害百倍,气剑落处,炸声响起,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三兄弟在战阵中飞掠穿梭,彩气如同飞舞的长蛇,扫荡在这杀场之上,竟是横行无阻,无人敢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