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阳探手,点住了她的穴道,为了防止飞雪的继续胡闹,那急乱中想到了这一方法,他盯着她的脸,声音重重地道:“姑娘,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要很清楚的向你说明,秦舞阳不是随便的人。”话到最后,却也有讥讽,嘲弄和鄙夷的神色,他的目光盯着飞雪的脸,向是在盯着一个可笑之人。
在他那嘲弄的目光下,飞雪的心像是被一把匕首一刀一刀切开一般,心酸的眼泪,在明亮的眸孔里面转转着:“秦舞阳,你这是人说的话么,在你的意思里,我飞雪就是一个随便的人吗?”
“那是什么?孤男寡女赤身相对,而且搂搂抱抱不分彼此,姑娘,就算是娼,也该懂得礼仪廉耻,也该懂得万物风化,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算畜生,也该有层皮吧?”秦舞阳这话说得真狠,连他自己说出这话来,也感到后悔了,因为无论如何,对方还是一个姑娘,他不清楚姑娘的心,能不能承受此话之重。
但为了让姑娘不再纠缠自己,为了自己所谓的解脱和轻松,他毅然决然的说了,说了这句他这辈子最为混帐的话,说了这句他这以后的人生每每回忆起来,都会追悔莫及的话。
飞雪听完很是平静。
他只是冷冷的笑着!
因为在秦舞阳说刚才那些话时,已有千万个巨雷在她的心间滚过,把她那颗柔弱而娇脆的心,炸成了废墟,夷为了平地,她眼前这个她最心爱的男人,突然间变得那么陌生,陌生得她再也不认识了。
她呵呵冷笑,问到:“秦舞阳,你看见了吗,你胸口上那条剑伤,便是我刺的。”她这话纯属多余,谁不知道秦舞阳胸口的剑伤是拜她飞雪所赐?
可秦舞阳不知道,而且他还真的拉开衣襟,看见胸口一道剑伤赫然在目,他突然间大惊失色,变脸问道:“啊,真的有一道剑伤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胸口会有剑伤,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知道要问谁。
是问眼前这个女孩吗?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胸口有伤的?难道她看过自己的胸口,两人之间如此衣衫不整,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自己胸口的剑伤从何而来?为什么她要说这一剑是她所刺?为什么自己都不清楚?而眼前这个陌生的姑娘却什么都知道似的?
他扑了过去,像头发狂的狮子,掐着飞雪的肩头,咆哮道问:“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那一连的几个为什么全全发自肺腑,因为着急,因为迷惑,他掐着飞雪肩头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像要把那飞雪细瘦的肩头给捏碎了一般。
飞雪的脸是惨白的,那是疼的。
身上疼,心更疼!
但是她就算咬碎了贝齿,她也要强忍着,她脸上堆起了笑,那种皮笑肉僵的笑,看起来有一丝淡淡的恐怖,她问秦舞阳:“疼吗?你当初被我刺穿胸膛,削发断情之时,你是很疼的吧?”
“说什么,你说什么,我不懂,我为什么一点都听不懂?”秦舞阳愈来愈迷惑,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姑娘到底在讲什么,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可是在她的话里,自己这一生,似乎与她有太多的交接,可究竟是什么交接,为什么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呢?
飞雪的身体被他摇晃得猛烈,她脸上那抹笑依旧未抹去,反而愈来愈浓烈,愈来愈恐怖:“因为你痛,所以你要报复,因为你的报复,所以你骗走了我的处子之身,然后无情的抛弃我,阴谋,这所有的一切完全是阴谋,秦舞阳,你赢了,我飞雪一步一步,心甘情愿,走向了你给我设好的圈套,实话告诉你,从向你的心刺出那一剑开始,我就预感到我们这段情开始走向了毁灭,那以后的对你的所有的****,都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而已,今天,这个梦总算醒了。”
秦舞阳看着她的脸色在慢慢的变白变白,白得毫无了一丝血色,他想不到一个人的脸可以瞬间如此变化,所以他堵在喉咙口的“为什么”终是没再问出来。
飞雪惨白的脸上再无虚伪的笑容,而是真实的哀伤,她柔情脉脉的看着秦舞阳,竟温柔的说:“舞阳哥哥,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疼很疼,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你在我胸中刺进千剑万剑,我也不要你这么对我啊。”
秦舞阳没有任何表情。
她对他的柔情,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八年之前,咸阳城外,槐花树下,少女江女。
飞雪说:“舞阳哥哥,这一生,你爱过谁?”
她想听到对方说的是“你”,那样的话,她就算立刻死去,也无憾悔,但是秦舞阳想都没想,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般的答案:“江女。”
这一声“江女”,让她的心彻底坠入深渊。
她是喜,还是悲?
自己最爱的人,却爱着自己的结拜姐姐,这难道是上天安排的一个笑话,难道是苍天故意玩弄他们吗?
飞雪坦然的笑着,口中道:“呵呵,明白了,原来是她,原来如此”突然间,嘴里“噗”地射出了一口鲜血,噴到秦舞阳的一头一脸,整个人天旋地转,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