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有些惊奇,又有些着急:“杞郎哥哥,江女都已经原谅你了,你为何还要一直说着对不起呢?”
“其实这一年来,我一直都跟在你的身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你,就怕你受到一丝伤害,而形影不离。”杞郎的泪已然决溃,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紧紧攥住江女的小手,怕一松开,自己救命的稻草就消失不见。
江女疑惑的道:“杞郎哥哥,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是的,从火烧桃水村开始,哥哥便一直跟着你,看着你遇到一次一次的危险,落进一次一次的绝境,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却胆小如鼠不敢出现,我是一个怕死鬼啊。”杞郎绝嚎着,悲痛之至,让人看起来也不免感染,与他一起同悲。
江女摇头说:“你既然能跟了我这么久,却为何不出现呢?我也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我甚至因为你被送到北方修建长城去了,我还曾一度打算北上去寻找你呢。”
“我不是不想出现,而是不敢出现,因为我怕一出现便会死在杀手的剑下,那样的话,我便再也不可能见到你了。”杞郎一脸惊恐,说着这些话的感觉像是心有余悸,用紧惕的眼光四下瞄着,怕一不小心就有魔鬼降临也似。
江女惊讶问道:“为什么,什么人要杀你,他干嘛要杀你,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么?”
“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他却要杀我,从八年前那个月圆之夜的槐花树下开始,他便开始追杀于我了?”杞郎一脸惊恐,一脸无奈,还有一脸的懊悔。
江女愈听愈糊涂了:“八年前的月夜,槐花树下,一切都很正常啊,为什么会有人从那刻开始要刺杀于你呢?”
杞郎只得苦笑着,把他在八年之前那夜的事情与江女说了,其实那天江女在树上睡着之后他便离开了,等到了半夜之后他才回到树下,那时的江女已在树下的石台上睡着了,有一个少年侠客站在她的身边,少年剑客的脖子上却流着鲜血。
那少年冷望着他,问道:“你为何忍心让一个女孩在树上睡着,你难道不怕她会出什么事情吗?”
杞郎傲笑:“在我的家里,会出什么事情,小子,我看你是多虑了吧?”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负手看向身后的花树,与他道:“这个女孩想要满树的花落下,我成全了她。”
“你是如何成全她的?”杞郎看着那少年脖子上不停流下的鲜血,已是触目惊心,声音发颤的问。
那少年道:“我用剑一片一片的把它们削断,待姑娘醒来,这满树的花朵就会像雪花一样的飘落下来,为这个傻女孩下起一场槐花雨。”说到此处的时候,那少年竟然温暖的笑了,笑得那么明媚,那么的温柔。
他温柔的看着沉睡中的江女,目光中跳跃着一种深情,然后轻叹一声,缓缓离开。
杞郎目送他孤单身影的离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直到那少年走远了,才又送会了一句像警告,又不似警告,像威胁,又不似威胁的话:“这辈子你若有做出对不起江女姑娘的事情,我发誓,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绝不食言。”
这一句话,吓得杞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他不知道那剑客是如何知道江女的名字的,又是如何知道江女想让满树花儿落下的,所以他忍不住问到:“请问侠客姓谁名甚,杞郎以后好作报答。”
“报答不必,你只要记住,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盯住你,而那一双眼睛的主人,他叫秦舞阳。”那话说完,人便飘飘而去,完全消失了。
“秦舞阳?”江女身体一振,失声道:“我的师兄,他要刺杀于你,他怎么可能会刺杀于你啊?”说到激动处,江女竟整个人站了起来,手摇着杞郎的肩膀,高声问道。
杞郎被摇得晃来晃去,失去了平衡,他的一张脸,却红得似泼上了酱,他怎么可能跟江女说他是因为跟阳滋回宫而被秦舞阳撞见,秦舞阳才一怒之下要追杀于他吧?如果不是他做了对不起江女的事情,那个剑客难道会吃饱了撑着,非找他的麻烦,但如果不说一个信服的理由,江女又如何可以相信,他是无辜的呢?
所以他说:“那是因为他喜欢你,而你喜欢我,所以他嫉妒,要横刀夺爱,要杀了我。”
江女一听,脑袋如受雷击,身体一震,险些晕倒过去。
门外响起了一声冷哼,有一个朗朗的声音传了进来:“杞郎公子在此大放厥辞胡说八道,难道就不怕良心不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