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出饭店,一个要回科室,一个要回工作室。萌萌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这才分道扬镳。
话说那个孟欣欣还真就是失踪多年的孟菲儿,也真像萌萌猜想的那样,她在一次事故中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是她现在的丈夫——就是萌萌见到的那个男人——那个叫路宽的男人告诉她关于她的一切的。
路宽,一个很憨厚老实的大男孩,长的一表人才,身高一米七八,五官轮廓分明,深眼窝,就像是少数民族后裔似的,有些清瘦。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这孩子很面善。他家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城市里,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与母亲相依为命。路宽平时也没个固定工作,就是帮人卸卸货、跑个腿挣个零花钱。他妈妈虽说单位效益不是很好,但每个月还是能按时领点工钱的,再加上他爹是因公去世,单位里每月都有给他们娘俩补助,几下里加起来,娘俩度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后来又多了一个菲儿,日子就稍显捉襟见肘了。
当菲儿从事故中醒来之后,路宽就告诉菲儿,她叫孟欣欣,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且,两人早早的就偷尝过禁果了,只是发生了意外,她的脑部受了伤,有积血块压迫了她的神经,导致她失忆了,还动不动就头疼不已。甚至连他这个最爱的人都不记得了。
开始时,菲儿是不相信的,甚至是恐惧的。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尽管路宽对她很好,她还是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头疼的只想撞墙。她也确实撞了好几次墙,弄得头破血流的,都是路宽帮助了她,给她包扎、给她上药、陪她聊天,聊莫须有的过去。一点一点的,将一些故事植入她的心里,以至后来她真的以为路宽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只是自己将这个爱人也给遗忘了。所以对路宽,她是存了些歉意的。
其实还有很多问题困扰着菲儿。比如路宽的妈妈好像不太喜欢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她的家人呢?没听路宽提过她的家人呀;她的亲朋好友呢?这世上好像除了路宽,再没有关心爱护她的人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菲儿大脑一片空白,空白的可怕,只有一个路宽陪她说话,再没有别人会关心她。同时,她一想到家人,头就疼的更狠。不久之后,在她的逼问之下,路宽又告诉她一件更残忍的事实——在那次事故中,她的双亲都去了。
她的双亲都去了,这件事在菲儿的大脑里盘旋了好久好久。她什么也记不起来,就那么头疼的盯着天花板发呆,空白的大脑更显空白。路宽和家人进进出出,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头也不疼了、也不觉饿了、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绝食了。
一星期了,菲儿不吃不喝、不声不响,就那么躺着。路宽强迫着给她喂水喂食,水和食物都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弄得一地的狼藉。实在是没辙了,路宽只好把医生请到家里,为她挂了点滴,输了营养液,这才维持住了她的生命。
再后来,是路宽的母亲骂醒了菲儿,她说:“我们这个家容易吗?还要管你这个没人要的扫把星?你把我家阿宽弄成什么样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他?就因为他爱你吗?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爹娘都被你克死了,你还要害死我家阿宽吗?你到底有什么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啊,就你这副死样子,拿街上卖……”。
当时路宽刚好有事不在家,路宽妈妈才那么放肆的大骂不止。反正是什么样的话难听、什么样的话伤人,路宽的妈妈就骂什么样的话,愣是把死水一潭的菲儿骂的燃起了活下去的斗志,不为别的,就为了路宽,为了那个深爱自己、据说自己也曾深爱过的人活下去。
菲儿在绝食了一星期后,渐渐的走出了阴影,把失去双亲的事深深地埋在心底,再头疼也忍着,只为了不让那个人再为她担心。
就这样,菲儿在路宽的家里住了下来,但没再与路宽同房。然后半年以后,菲儿与路宽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真的是很简单的婚礼,简到没法再简了。没有伴娘没有伴郎、没有鲜花没有礼服、没有亲人好友来祝福,更没有结婚礼堂。就连结婚的新房,也是在路宽先前住的房间里,贴了几张红纸就算装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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