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许静心那里磨来几根没毒的银针,她很不情愿问我干吗,这些银针可还有用呢。
在这岛上又不能卖钱,能有啥用啊。
许静心忽然撒一把银针,指着自己又输的一盘棋说:“阮青柠,你今天要是和这女孩下棋赢了的话,这些都给你。”
“说话算话。”
我坐在竹板上,许静心当起了裁判,对面的小女孩从容不迫,我便问她叫什么名字。
“合子,那边那个是我的哥哥。”顺着她手指,我瞥见海哥那一身亮眼的橘红色外衣,与篝火的颜色匹配,他正在那儿喝葡萄酒。
“好,合子。”我放了一颗白色的贝壳给中间,她飞快在斜对角摆粉红色贝壳,小脸很是认真的样子。
“你妈妈现在怎么样?”我有的没的找她搭话,眼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退潮的海。
“她还好。”她的回答简便,仿佛多说一句话便会分心。
“我有一个弟弟,和你差不多大小。在云南边境我把他从穷苦人家带回城里,让他学习知识,和其他小孩一样读书、念字,给他很多漂亮的衣服和玩具,买好吃的,炸鸡烤鸭甜筒酥饼……”说的我都流口水。
合子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小脸有了些生动的表情。她举子拦下我一行四颗白贝壳。
“你也应该和他一样,离开这儿,去迪斯尼乐园,去动物园,每天打扮得像公主一样去学校,一定有很多小帅哥喜欢你,长得这么漂亮,老师也会喜欢。”
“可我出不去。”她抬起头,有些无奈。
“相信姐姐能带你出去吗?”我认真,“最多一个月,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如果没有,我们就自己造船回去。鲁兵逊还可以一个人生活28年呢,我们这么多岛民。”
“真的吗,可是他们不愿回去。”
“为什么?”
“他们和我一样,不喜欢外面的争乱。”
我有些着急,“可你喜欢外面其他的东西啊, 其他更美好的生活,你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吗,不想和小朋友一起玩耍吗?”
她咬牙,“想。”
我轻笑,“那就对了。你输了。”
我出其不意把白贝壳放在两行四子位置,无论放在哪儿都能赢,她都堵不住。
这里的岛民没事就下下棋,技艺高超,小孩子的话,因为头脑灵活,正在发育中,记忆力和创造力比大人强几倍。但他们会粗心大意,稍一分心就能找到差错,许静心性子比较急躁,自然下不过这个小孩。
否则凭我只能下赢许老的棋技不可能赢了合子。
合子不愠不恼,并不怪我刚才故意找话题岔开她的思路,她拍拍屁股上的沙子,“姐姐,你说带我们离开的,可不能反悔哦。”
我呆呆望着她跑远的小身影,太像小时候的若子了。
许静心在一旁看得咽不下一口气,“你可真够奸诈的,耍计赢小孩子。”
“她若真有本领,完全可以不中计,大小姐,该给我你的银针了吧。”
我捧了一大堆的银针去找海哥,他叼一根细叶,“还真被你弄来这些。”
“你吃什么草啊,肚子饿吗?”
“傻瓜,不然在这岛上缺少人体的微量元素怎么活下去,虽然水果补充维生素,但是草也是必需的。”
“哦。”我似懂非懂,看他笑得那么贱,觉得肯定上当了,捶打他的后被,“草哪里有什么营养吗,你这个骗子。”
“好了,你还想不想我救人了。”他忽然摆出正脸,把一根银针放在手中观察,“这个至少需要三万吧,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低调。”
……
医生、工具,还差一个病人了。我光是找那个疯子已经问了不下数十人,遭九颗白眼,直到最后一个人告诉我疯子每天都会去捉螃蟹。
不知道他会在哪里捉螃蟹,沿岸慢慢找,我举着火把,螃蟹现在早就睡觉了吧,他还捉什么。
“嘿!”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和你一起找吧。”是许生的声音。
“嗯。”我捡起地上的木头,分给他光亮。
“呆在这岛上其实挺好的,我还能每天看到你。”他走在我后面,听声音像是在望海里扔石子。
“我……”我不知该怎么应对他,明明是深爱啊,怎么就不能靠近呢。
如果一个月我们还不能走出去的话,我就和他在这岛上直到老死,一生过平淡的生活。
但还是要尽全力逃离这里。
“这边没有光,应该没有人,我们去那边吧。”许生拉住我的手,濡湿的手心。
“你受伤了?”我忙问道。
“哦,昨天打扫的时候被竹枝刺到的,刚才又无意间戳到了,你今天才知道吗?”他带有嘲笑。
我别过脸,“那个,你回旅馆吧,我还想去找一找人。”
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人应该就在黑暗处,光明的地方不是疯子所向往的,他应该知道别人都讨厌自己,尽力躲避才是。
“那个不是疯子吗?”我努力思索海哥说疯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很好记,但我这人就是好记的东西容易忘记。
白大壮!
卧槽,明明这么平淡粗俗的名字我怎么这么久才想起来。
“白大壮,你怎么了?”我见他倒在沙滩上,汗衫浸湿,连忙推推他。
许生摸了他的鼻子,“死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怎么会,谁对一个疯子下手?我不死心,把他拖到干地,用手试了下胸腹,还有余温和跳动。
没死就有希望救活。
旅馆前,依然有人摆篝火,海哥嫌弃地把了脉,又四处摸了摸,吐出一句“内伤”便用银针插进几道血脉。
开始我总认为只会一点针灸的海哥医术一般,后来才知道国家会针灸的人少之又少,都是国家级精英,至少需要五六十岁才能把握针灸的底。而会针灸的人,除了一些专科专家的手术他们没有经过多少临床试验,但都是能掌握九成知识,换句话说,就是海哥除了针灸,其他医术也十分高超,而他不过二十多的年纪。
“得了,我今晚熬夜,把他的病都根治了吧,免得把他治醒了再迷晕治疯病。”他有些抱怨,“谁他妈这么无聊想杀一个疯子呢。”
一个疯子固然不会受到威胁,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惹了某个人。
“这岛上有抗霸的人吗?”
“以前有,就是这疯子,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现在你们都可以走了。”海哥一脸不耐烦,望向我的同时白了许生一眼。
我本来想见识一下针灸的神奇,听到海哥一声“我要脱他衣服了”连忙溜走。
看書辋小说首发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