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价值上亿,那么这幅画既然放出手来,家里还这么穷。
夜深了,楼下除了迟音打扫卫生得声音,还有提壶对着平板在那里无病呻吟,估计又是思春之类的事情。
康剑很自然地横抱着我,“我们去睡觉吧。”
……
这话一出他们都不怀好意地望着我,尤其是提壶感概:“墨林最大的单身汉就要解脱了!”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走吧。”我可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这么大的脸面,毕竟已经当上帮主了。
情若也开口:“让青柠下来走吧,她迟早都要练习的。”
“不用了,她伤势未愈,虽然消肿了,但是万一再伤着可麻烦了。”康剑执拗得像牛,“你们也去睡吧,这里虽然不大, 但是客房还是足够的。”
我打着哈欠,从康剑怀中挣脱下来,“客房不够的话可以挤一挤,今晚我睡在爸妈的房间,迟音可以睡在我房间里,提壶不是要走吗,那情若和康剑睡书房!”
提壶不乐意了。他撇嘴:“我本来想走的,但是既然大家都在这里,图个热闹。”
“你不就是想和情若大哥睡觉嘛。”我脱口而出,“但是呢,如果你要是留下来的话还是有客房的。”
……
我家小楼虽然不大,但是客房怎么可能没有,刚才故意说情若和康剑挤一挤是看看提壶的反应,就知道垂涎情若已久。
提壶很不满意地扔给我一个白眼球,“丫头可真是不给面子。”
睡个觉都要这样麻烦,我脱离康剑的怀抱,但是脱不了搀扶,他的手很宽大也很温暖,但我不是小女生了,即便触碰到他也没有特别害羞的紧张。
“要不我和你睡在一间?”他笑得很深。
“不用了。”
“我怕你会蹬被子。”
“我会盖好的。”
“夜里起来喝水?”
“我会准备好的。”
“上洗手间呢?”
我没接话,要是能说的话他能说上三天三夜。
康佳把我送到门口,“有什么事叫我,迟音等等会送来牛奶。”
又是牛奶,昨天晚上也是一杯牛奶,只是送的人已经走了,我现在看到、想到、听到任何一样都会触景伤情。
父母的房间不是很大,但有一个阳台,似乎没怎么装饰过,两张宽大的梨木椅上放着干花来清新空气。
阳台的防盗窗安装也不是很安全,如果我脚没有受伤的话,想来这里偷东西一下子就能翻进来,到底是老人家了,这些事都不是很在意。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这里很偏僻,房子也不是很好,小偷不会把目光投在这座房子里。
房间里的空调似乎很久没开了,遥控器还需要我来调整状态,选了一个室温26°后在床上睡下,宽厚的被子上仿佛残留晒的太阳味儿。
枕头的绣花很鲜明,是母亲自己绣的鸳鸯,看起来和床铺很不搭,显得特别土,我当个宝贝似的枕下。
“小姐。”迟音的声音,她礼貌地敲门,得到我回应后才端来一杯牛奶,“听说你有晚上喝牛奶的习惯。”
“嗯。”我本想说其实习惯早变了,但不忍负了好意。
迟音把杯子放在我手中欲言又止,她沉默一会还是走了。
我把牛奶放在一旁,不想再喝了,有些习惯不想再保持了,他们人都走了,我还习惯干什么。
又是一阵敲门声,是康剑,他略有担心问:“真的不要我陪你。”
“好啦,你再这样真的成了三陪了,还是快点去睡觉吧。”
我不想伤害康剑,又不能违背自己的心,虽然表面上顶着他是我男友的虚号,但只有我们两个人懂都是假的。
我的心还没有从许生那里抽出来,也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我自己都不知道。
“总有一天,我想让你知道,从此以后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不管以前如何,我会尽力让你爱上我。”
他信誓坦坦的样子多么像许生啊,说他会保护我,永远喜欢我,永远爱我啊。
“嗯,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我回答得不急不慢,不远不近,既希望我能爱上他,又不想这么快就把许生给我忘记了。
许生这个名字,就如同在我手臂上的刺青,很难去消掉,即便要健康地去除的话,也要忍受砂纸摩擦的痛苦。
尽管现代激光技术很厉害,我如果真的有一天想把刺青去掉的话也会选择最古老的办法。
互道晚安后他才依依不舍离去,目光依然是真切的,从来没有熄灭过。
他临走前替我关了灯,还不忘一句:“好梦,把牛奶喝完。”
其实谁都知道今晚是无眠的,不管是我还是康剑他们,心中都藏着心事,但是我不知道。睡之前把牛奶倒进了马桶,跟习惯道别,也不想康剑再来的话会唠叨再不喝就凉了的话。
我闭上眼睛,再容我最后哭一次吧,就最后一次,哭完再也不会哭了,最后一次悼念他们。
外面寒风呼呼,仿佛把刚出芽的树枝都吹破吹掉,窗户偶有声响,我迷迷糊糊睡着,却听到轻微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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