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魏征和徐晃也将目光投向了大帐门口,这才发现一只细小的灰毛老鼠正蜷缩在门边,贼兮兮地向厘米昂张望。
被狄仁杰点破,这老鼠竟口出人言,嘻嘻地尖声笑道:“没想到仁杰机敏非凡,白玉堂失敬失敬!”
“白玉堂,你又拿老鼠当傀儡来监视我们,难道是信不过我们么?”魏征佯装恼怒地问道。
那老鼠却打起哈哈:“魏征大人说得是哪里话。在下怎么敢监视魏征大人。只不过现在两军交战,在下不便现身。因此才遣小鼠前来送信。”
“哦?什么是?”魏征眼睛一亮,谨慎地问道。
那老鼠立即说道:“今日太宗风未凉击杀我玄宗十二勇将之蛇将许翰林,令我家宗主刮目相看。所以,想请魏征大人想想办法,让风未凉英年早逝吧。”
“是让他死么?”魏征不语,狄仁杰却接过话来,那一脸讳莫如深的谄笑,更让人觉得这人满肚子坏水,就连那只老鼠都不经意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然而狄仁杰却毫不在意,依旧那样笑着,“风未凉虽然看似修为不高,但他本身修的是鬼道,鬼道之于六道,乃是一个极为独特的存在。施术者的修为虽然也决定各自功力的强弱,但并非像其余武道单以修为定高低。在鬼道,修为高,胜算也不过是六成,还有四成由各自的技法决定。若是技法奇妙而威力强大,则单单一个地煞境初入门者,便可以轻松击杀大妖一类的强者。而风未凉的修为看似不高,却实则乃是半个地藏境的高手,就算是妖王魔尊这样强大的存在,在他的手下,也未必能讨到便宜。更何况鬼道中人讲究五行相生相克,就比如今日那妖王雷蛇,正遇到火凤这个克星,战败身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如此说来,让他死,很不容易?”老鼠又以白玉堂的口吻。
狄仁杰轻笑了一下,又捏起一杯酒饮进腹中,颇不以为意地瞥看着那只老鼠,说道:“的确不容易,但也不难。”
“此话怎讲?”老鼠更加诧异,甚至觉得这狄仁杰在故弄玄虚而显出些愤懑之情。
但狄仁杰根本不将它放在眼里,露出高傲的神色:“你不要忘了,我也是鬼道中人。自然对他知根知底,也有杀他的方法!”
“那便好了。且说说你的法子!”老鼠已经忍不住了,甚至忘记了客套,竟然以居高临下的命令的口吻说话。
但狄仁杰仍旧将这不敬的语气自动过滤,旋即将他的法子告诉了老鼠。老鼠听罢,哈哈大笑,竟也情不自禁地对狄仁杰刮目相看了。
此时此刻,在玄宗豹城的一间地下密室里,白玉堂也在哈哈大笑:“此法不错,此法不错。”
“如此说来,这狄仁杰是真想将风未凉弄死了?”坐在主位的李开元却满腹狐疑起来。显然通过白玉堂的法术,他也听到了狄仁杰的话语。
白玉堂也略微点头,随后将目光瞥向了坐在自己对面右侧下位的羊将朱吞童子。这朱吞童子是玄宗新晋的十二勇将之一的羊将。而在此之前,则是前任羊将手下的参事,人称鬼金羊,是个点子颇多、通宵兵法的能人。
此时,这一席白袍黑裤的朱吞童子手摇蝙蝠扇,沉吟道:“宗主,在下仔细思量了太宗这次佯装攻打我玄宗的诡计,觉得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便是魏征。他表面上是向武媚献计,让我们自以为统一唐门而狂妄自大,渐渐从内部腐朽。但实际上,恐怕他是别有用心的。”
“为何?”李开元饶有兴味地凝视着朱吞童子,事实上他自己的内心里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听了方才狄仁杰的计策。
而朱吞童子仍旧那样面如冰霜,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下以为,魏征是想利用这个机会,铲除武媚以及太宗旧臣,将整个太宗夺入自己的手中。他明面上是归附我玄宗,支持宗主成为新一代的门主。但暗地里却是在巩固权力,要成为新唐门中的一个巨大势力。待到宗主式微之时,将唐门一并夺取过来。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宗主替他打下了江山。”
“他……似乎没有这样的头脑吧。”李开元不置可否地追问道。
但朱吞童子的眼睛却忽然闪亮起来,扭过头来,凝视着李开元,唇角慢慢咧开了一丝微笑:“他虽然没有这样的头脑。但那个来路不明的狄仁杰,可是诡计多端啊。”
“你的意思是说……”
“怕是西域罗刹宗要当那披着羊皮的狼,借太宗的掩护,入主中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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