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握剑的手一阵发抖,浑身像针刺一般难受。他挺剑斜刺,镇魔剑瞬间刺出了四百余滴剑雨,当真势若狂风暴雨,剑剑如渊如海,连虚空都撕裂了。
帝女又轻“噫”了一声,似有诧异之色,但她声音却冰冷如铁:“剑道天赋不错,难怪能破解剑坟的剑阵。不过修为终究太浅,今日却要死在这儿!”她不闪不避,浑身金气缭绕,恍如圣金浇铸其身,隐隐可见骨骼和脏器,流动着丝丝神华。
秦风的每一滴剑雨尽刺落在她身上!
镇魔剑的力量,足可洞穿虚空,但只在她金身上溅起一点点细碎的金芒,像是满天星辰爆炸。
“黄金圣体!”有人惊呼失声。
“帝女乃是万年难逢的黄金圣体,因此修炼金身不灭功才能进步神速!她被选为帝女,靠的就是这可怕的黄金圣体!”
“这女魔头小小年纪,金身不灭功竟然修炼到这样的境界,太可怕了!”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
“怕什么?她就是女魔头,连她自己都喜欢这称呼!南诏帝宫,若论狠辣程度,她绝不在太阳神教副教主霍天青之下!”
秦风那势如暴风骤雨的四百余滴剑雨堪堪刺完,赫连泷突然出手了。
他化成一道虚影,白衣飘然若神,左手屈指敌住了镇魔剑,右掌轻轻推开了帝女的黄金圣体。
秦风当即收剑而退。在这个时候跟这女魔头冲突,对自己极为不利。帝女浑身金华腾绕如龙,以磅薄无匹之势,像一尊神岳般立在当场,竟被赫连泷那一只修长而朴实无华的右掌轻轻推开了!
悄无声息,四周虚空似乎都抖动了一下。
站得太近的数名帝宫修士竟稳不住身,像稻草人一般地飞了出去。
赫连泷触掌即退,朝帝女微施一礼:“帝女请息怒,何不先谈正事?”
帝女那两道煞眉拧了起来,与赫连泷逼视着:“你是搜神榜上的神才,圣朝的皇子。可这儿是南诏帝宫,不尊七大圣朝之令!”
赫连泷仍然很有礼貌:“不敢,只望以和为贵,共商大计。”
太阳神教副教主也在旁边做劝,这才劝住了锋芒逼人的帝女。青儿很不服气,愤愤不平地朝帝女抽了抽鼻子。
秦风暗道,剑坟一役,我才算真正地踏入了这个荒莽无际的罗浮大世界。与我同代的天才,不知凡几。太阳神子韩腾,南诏帝宫的帝女段九真,还有神秘莫测的圣朝皇子赫连泷,每一个都如那天空的骄阳。
大敌当前,秦风却越发涌动起一股豪情。终有一天,他将踏上那条真正的大道,与这些绝代天才争锋。但是现在他只能隐忍,因为他才只修炼了两年,尚驻足在轮脉秘境。而这些天才都已晋窥魂藏秘境了。
“白姑娘,秦兄弟,赫连皇子,原来你们已结成一家,如此甚好。我太阳神教,南诏帝宫,以及你们共三方,合力攻破第五、六、七重剑阵。若剑坟中有类似于辟天剑典这样的惊世剑藏,三家共阅。若有神兵器灵,三家共分,若何?”太阳神教副教主罕见地放低了姿态。在剑坟的第四重剑阵中,太阳神教损失惨重,一役陨落了十余位长老,他苦心拘禁的九尊元神也被古尸阴气侵蚀,修为大减,不得不谨慎地放低姿态了。
秦风暗道,这老狐狸倒是打得好算盘。攻破剑坟一役中,出力最多的是我们三个人。现在我们三个人却只能占一头了。
白婉儿刚要说话,帝女段九真已冷冷道:“狮子岂会跟狐狸商量?你们纵然能破开剑坟,那又如何?南诏帝宫称尊于这片大地,只会下号令。”
摩铁手和青儿同时变色。
“小婊砸,得意个什么劲?你连我们家大白痴都打不过,仗着你是帝族吗?脱了你这身烂壳,你什么都不是,身材也没我好!”青儿似乎忘了刚才差点被帝女段九真一掌给镇压了,又挑衅起来。
秦风本来对帝女的傲慢也为不满,但听青儿发飙,怒气居然消了。这似乎是青儿第一次维护自己,将自己当尊神抬了出来,虽然她仍然老实不客气地称自己是大白痴。
帝女段九真那两道煞眉再次竖了起来。太阳神教副教主和赫连泷忙分劝两边,这才止住了冲突。
帝女冷冷道:“待了却剑坟一事,将这青蛇妖拿下,送去南天之涯的冰湖宫中,将她永世镇压!”
青儿撇了撇小嘴:“我好怕啊,冷死我了啦!”
众人议事已罢,便向剑坟进发。灵隐剑宗的四位峰主,矗立在无为峰南,望着这浩荡大军再次杀入剑坟,无不促眉,却是无计可施。
不要说神无锋的惊世剑藏,便是那第四重剑阵出土的七柄神兵,已让世人垂涎。群修们都忘记了第四重剑阵之域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仍然一拥而至。
兵锋所至,已越过了第四重剑阵之域。越过一片荒无人烟的野地,前方鬼烟缥缈,高.岗耸立,仿佛有神鬼吟唱之声在这片剑坟飘荡。
大地上,一口巨大的幽蓝泉眼,像大地张开的深渊之眼,显现在众人眼前。无尽的幽蓝冰气,像匹练般的从泉眼中喷出来,形成一方天穹,笼罩剑坟。
冰寒如箭,诸子百宗的修士们尚未靠近,便觉彻骨的寒意袭来。饶是他们个个修为精深,竟也抵挡不住如此寒气。
但大家对这彻骨的寒冷根本浑不在意!因为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那泉眼中。光华浮动,如瀑布般喷发。在那泉眼中,静静地漂浮着一具青铜古棺,长约两丈,棺盖上铸着一头昂首奋尾的青玉龙雕,如真龙般夭矫。
古棺壁上,铸刻着无数玄奥的铭文,有山川日月之象。